第68章(2 / 2)

他喊了声。

季应闲看他,什么事?

秦宁站在一株常青树下,白皙的脸蛋被壁灯照亮,带了一丝鲜活气,许是太冷,他的脸有些冷白,唇色被衬得很殷红。

他微微莞尔,你还记得我们当初退婚时,各自所期望的结果么?

闻言,季应闲脊背倏然一僵。

他看着秦宁,秦宁也看着他,两人默无声息的对视着。

空气仿佛停滞了。

近乎两分钟的沉默。

天渐渐飘起落雪,近处常青树一截枝桠被积雪压低,越来越低垂。

哗啦。

叶尖不堪重负,积雪在昏暗中坠落,融进一片白雪中,满簇绿叶的枝桠来回颤动。

这点动静像是点开了某种开关,季应闲定然看向秦宁的眼眸,往旁侧一转,整个人没进半明半暗的位置。

良久,秦宁听到他一声冷呵。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别的心思吧?

季应闲沉越的嗓音没由来地多了丝暗哑。

壁灯似乎接触不良,滋滋响了两声,光线在闪烁。

秦宁看不清季应闲的神色。

季应闲声音在昏暗的常青树下再度传来。

当初说的话,我自然记得。

希望你也好好记清楚。

他没有停顿,像是要阻拦秦宁后话似的,一口气把话说完,更没给秦宁再开口的机会。

秦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这时,别墅大门感应器得到楼内的指示,哒地开了锁。

季应闲几乎是立刻推开门,大步流星的进入院子。

他走得特别快,秦宁推门进去时,季应闲已经按开正门密码锁,换鞋进了室内。

秦宁看他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口,默然回身关上院门。

宁宁。

周姨在屋檐下喊了声。

她换了鞋快步走来,往秦宁手里塞了个热烘烘的暖手宝,快拿着,你看你手怎么那么凉。

秦宁抱紧暖手宝,谢谢周姨。

周姨笑着拉他回家,说:谢什么,这东西是有人专门为你准备的。

周姨这话意有所指,秦宁自然当是季老爷子让人买来的。

他说:我稍后去书房谢谢季爷爷。

周姨微愣,这暖手宝是前几天应闲带回来的,他没说给谁用,但家里除了秦宁畏寒,也没别人了,况且东西放的地方,是秦宁的房间。

周姨正要替解释,但秦宁换了鞋,直接上楼去书房,没来得及说。

她看秦宁消失在楼梯口,心想,应闲刚才进门时,脸色很差,难道两人吵架了?

市区某高档公寓。

贺凌寒从开放厨房泡了杯咖啡,绕过橱柜台,步入客厅。

室内整体装修非常性冷淡,除了黑白灰,见不到任何鲜亮的色彩,连装饰品也是黑色金属物品,冷冰冰的,看着非常压抑沉闷。

贺凌寒却丝毫没有这种感受,他在黑色皮质沙发落座,顺手拿过茶几上的黑色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戴上左耳。

他探手按了下手机,与人通话。

说。

通话那端传来秘书冷静的声音。

执行长,关于新合作项目,以及投资合同的拟定,已制作完成,目前没有什么问题,我现在发给您看么?

发过来。

秘书那边嗯了声,又沉默了几息。

她说:执行长,容我多问一句。

双秦如今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连上市的成绩都未能达成,与其合作,风险甚大,再则,双秦公司的实验项目尚在进行,结果也未可知,贸然合作

你今天话很多。

贺凌寒冷声打断,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

秘书惶恐道:抱歉,执行长,是我多话了。

贺凌寒拇指摩挲着杯底,吩咐说:先发过来,我稍后看看,如果没问题,明天直接去联系双秦,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秘书立刻表示: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好。

贺凌寒摁了下耳机,挂断来电。

他端着咖啡上楼,办公房间在二楼,与主卧并排。

办公房间也是他的书房,位置朝南,宽大的落地窗令光线特别好。

贺凌寒在门口用遥控操控窗帘敞开,缓步入内。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

对面大厦用led灯控制,展现着【平安夜快乐】的字样,末尾是一棵很可爱的简笔圣诞树。

贺凌寒在幽静的环境中,坐在电脑桌前,接收秘书发来的电子文件。

他看完后,已经近十二点。

转头看窗外,字样更换,变成倒计时时间表,稍后零点,会浮现【圣诞节快乐】五个字。

往年也是这样,贺凌寒见怪不惊,只是今年看到大厦上播放的字,不禁有些触动,他在想一件事。

秦宁会不会看见?

私立医院距离大厦不远,应该能看见吧。

他想。

某小区复式楼。

在极度理科男装修风格的卧室中,沈见溪正在认真叠着衣服,预备出国研学需要的日用品。

他收着收着,在背包中摸出一把粉红糖纸的草莓味糖果。

这糖果

沈见溪抓抓头发,盘腿坐在地上,捧着这些糖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是上回在季老爷子生日宴,他给秦宁的那款糖果,跑遍家附近所有高档糖果店,选来的一款。

糖很好吃。

但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

沈见溪泄气地垂下手,头一次喜欢一个人,连表白都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

秦宁没明说,但他也不傻。

他看看这堆糖,拆开吃了一颗,越吃眼睛越酸涩。

沈见溪长吸一口气,把糖果挪到旁边,继续收拾东西。

忽地,耳边响起旁人时近时远的声音。

「这就放弃了?」

沈见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顿了一息,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

「你的喜欢真不值钱。」

沈见溪皱眉,警惕地问:什么人?

然而空荡荡的主卧,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迅速起身,拿过床头柜旁的棒球棍,刷然拉开窗帘。

没人。

又打开卧室门,扫视楼下客厅。

满室通明,没有任何外人的迹象。

沈见溪暗忖,是错觉么?

他目光在室内逡巡。

这时,那个声音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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