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长长的眼睫在他脸颊投落一片暗影,在圣诞节的灼目灯光下,像在忽闪的蝶翼,又像轻轻飘动的羽毛,挠得他心尖一颤。

再抬头,秦宁嗯了声。

他看过去的视线没来得及撤回,跟秦宁目光对个正着。

季总突然浑身一僵,整个人紧张到爆炸,像个被抓包犯错的学生。

我、我我

秦宁展眉浅笑,走吧。

季总登时犹如一壶烧开沸腾的热水,浑身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又好似喝了一整瓶的酒,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秦宁率先踏出脚步,问:我们该走哪边。

季应闲指着左边,说:车在那边停车场。

秦宁睇着季应闲指向的位置,转过身走去,季应闲跟他并肩过去。

走了一段距离。

秦宁犹豫的问出声,季应闲,你没事吧?

季应闲皱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

秦宁指着他说:你看你走路在同手同脚。

季应闲:

接下来几分钟,季总走得特别快。

秦宁见他疾步前行,飞快钻进宾利车,不禁抿唇一笑。

刘助理与汪海先开车送秦宁的东西回季家。

秦宁和季应闲随后再驱车回去,两人途中都没说话。

季应闲默然开车,极力忽视旁边坐着秦宁。

他捏着方向盘,掌心莫名有些湿润。

分明从前接秦宁都不会紧张,这次怎么莫名有些紧张。

就这样紧张了一路,季总偶尔在红绿灯时擦擦手心。

到季家别墅小区入口,已近九点。

季应闲原想直接驱车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理由是近期下水管道抢修,汽车过不去,需要步行。

季总只好黑着脸下车。

保安看他脸色,以为自己说话惹到他了,也不敢再开腔。

停好车,两人步行进入小区。

季家别墅楼距离入口需走十多分钟,路面有积雪,尽管小区物业每天处理,但近期下雪频繁,夜里地面又结冰,道路滑得不行。

秦宁的鞋适合在医院穿,在户外就凸显弊端,非常不防滑。

两人走了没几分钟,秦宁脚下一滑,直接朝前倒去,他手忙脚乱去抓旁边的行道树时,腰间忽地一紧。

一条手臂结实地揽住他的腰,搂得非常紧,不知是怕他摔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季应闲抱着他站稳,两人离得很近,季应闲衣襟间淡淡的男士香水随着炙热的气息,扑在秦宁颈侧,叫人无法忽视。

秦宁不适地往旁边偏了下头,不料完全暴露自己的耳朵。

他耳朵很敏感,连着雪白的侧颈,都染红了。

人行道灯光昏暗,夜里视线差。

不知怎么的,季应闲就是很清楚的看见秦宁粉红粉红的耳朵,秦宁侧着脸,耳垂后的黑痣若隐若现。

季应闲心脏猛地一跳。

确认秦宁站稳,他赶紧放开手。

这诡异又暧昧的氛围让他无所适从,摸了摸鼻尖。

季应闲伸出去一只手,喏。

秦宁往围巾里埋了些脸,只露出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无辜又茫然,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季应闲微微背过身,不看秦宁,却把手朝秦宁再伸了几寸,没说话。

这次秦宁领悟了他的意思。

季应闲这是想让他牵着他的手。

第58章

秦宁迟疑了一瞬,看看满地反光的冰面,犹豫着伸出手,小心地把手放在季应闲掌心。

他的体温偏低,常年手脚冰凉,又没戴手套,放进季应闲掌心时,无异于一块凝固的冰块。

季应闲自小火体质,浑身热烘烘的,小半会儿步行,手已经很暖和,他握着秦宁的手,只觉得这手又小又软,冰冰凉凉,怪舒服的。

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拢紧秦宁的手,不知觉地为他暖着。

秦宁的手让他握着,像贴近什么滚烫的东西,他不适地往后抽了下。

季应闲握紧,别动,跟我走。

他嗓音沉越悦耳,令人不由自主地听从。

秦宁低头看了眼被他牵着的手,黑眸沉沉,情绪难以解读。

他点点头,又想起季应闲看不见,就小声嗯着回应。

季应闲听到这声细微的回复,嘴角不禁上扬,心情突然特别好。

他牵着秦宁,小心从结冰的路面慢慢走回去。

温暖的橘色路灯光映在地面,犹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洒满落日余晖。

倒映的两道人影踩着粼粼碎光,不紧不慢地路过。

道路旁的路灯一排排并列在行道,灯杆上挂满各色圣诞装饰物,有很可爱的圣诞老人剪纸,雪花图案,精致的圣诞树卡片。

秦宁后知后觉一件事。

今天是平安夜。

没穿书前,每年平安夜,他总是跟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们在一起,从来没有跟旁人过。

他忽觉这种体验很新奇,尽管两人不是刻意在这天遇见。

秦宁悄然抬起头,前方牵着他的季应闲,背影宽阔,侧颜沉毅俊美。

季应闲似有所察,倏然回头。

两人视线交汇。

季应闲扬眉,故作凶态,问:你看什么?

秦宁愣然一瞬,如实说:看你。

看、看我?

季应闲灰蓝眼瞳睁大,似乎很讶异。

秦宁点头,肯定他的反问。

季应闲瞪直眼看了他几秒,突然哼了声,把头转过去,牵着他继续走,什么也没说。

天色暗沉,秦宁没看见某个人渐红的耳尖,更没发觉自己无形中撩了人,满脸问号的望着季应闲。

哼是什么意思?

季应闲没说话,秦宁也没开口。

季应闲牵着秦宁,走得很慢。

平时十多分钟的路程,他都嫌弃开车路太长,而今天,他鬼使神差地希望,这条路可以再长一些。

两人默然牵着手,走至季家别墅的大门口。

季应闲没松开秦宁的手,而是抬起另一只手,在门前按着可视电话,让保姆周姨开门。

他操作结束,端直站在爬满枝桠的栅栏边,身后是数株常青树,他的手依然严丝合缝地牵着秦宁,没有松开的迹象,像是忘记了,又像是别的原因。

秦宁垂眸看了眼,往后抽动,但没效果。

他提醒道:季应闲,手。

季应闲恍然醒神般,忙撒开手,似乎觉得难为情,又把手插进裤兜,微微扬起下颚。

他瞧着一派冷傲恣意,实际色厉内荏,眼睛都不敢跟秦宁对视。

秦宁稍微站开些,淡淡笑着说了句谢谢。

不知怎么的,季应闲不爱听他跟自己道谢,疏离得两人仿佛从未认识,他听着心里既烦躁,又闷得慌,恨不得把秦宁嘴给堵上,最好是

眼神莫名落在秦宁微微染了红的唇瓣。

最好是

最好是什么,季应闲没有深想,暗自敛去这抹奇怪的心思。

他抿直嘴角,不爽的冷着张俊脸。

秦宁目光在他沉冷俊逸的面庞划过,黑眸如旧沉静。

gu903();季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