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秦宁担心的主要原因。
他怕混乱中,有人攻击到季应闲的致命部位。
事件因他引起,如果季应闲重伤,他难辞其咎。
但这次的事,也让他对季应闲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最初见季应闲,他是原着中暴戾恣睢的男主,恣意妄为,人物很标签化,随着几次接触,秦宁发觉他并不像书中写的那样专横。
他更鲜活,更真实。
不止是活在一本书中的纸片人,更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
季应闲不喜欢自己这个未婚夫,危机当前,却也竭尽全力保护他,不惜赔上一条手臂。
他有担当,行事又果敢,令人佩服。
或许这就是男主的人格魅力。
秦宁由衷感慨,黄瓜君塑造人物真的很有一手。
季老爷子见他满目担忧,慈爱一笑,劝道:你别忧心他,这臭小子身体好得很。
他对自家孙子的抗击打能力十分自信,丝毫不担心。
秦宁:?
您是亲爷爷么?
他的手臂骨折了,又一直没醒。
季爷爷问:你们今天见了血?
这问题来得突然,秦宁一时没理解季老爷子的意思。
他愣了几秒,回答:似乎没
话音一顿。
秦宁想起那个被连桶五六刀的黄毛,他一身是血,被医护人员抬着从他们面前经过,鲜血一路滴落。
这瞬间,秦宁脑海中有一簇火倏然擦亮。
难道
季老爷子料定秦宁猜到原因,朝他点了下头,肯定那个猜测。
秦宁心情顿时很微妙。
原来季应闲
他晕血。
瞧他出手又快又狠,眼神都不带给一个,以为他性格冷冽不屑一顾,原来是怕血。
桀骜如烈犬的男主,怕血。
秦宁不禁浅浅扬了唇角。
季老爷子显然不觉得暴露孙子弱点有哪里不对。
他朝身后保镖抬了下手,保镖领会,拎着东西上前,将一个双层保温盒放在床头柜。
季老爷子拉着秦宁过去,说:我让家里周妈给你熬了鸡汤,你受了惊,趁热喝一些。
秦宁说:等季总醒了,一起喝吧。
季老爷子慈爱一笑,那倒不用,没带他的份。
秦宁:???
确认了,是亲爷爷。
季老爷子亲自给秦宁盛了一碗,秦宁盛情难却,只好端着小抿。
正喝着,一抬眸撞进汪洋般深邃的灰蓝色眼睛。
旁边病床上的季应闲冷漠脸看着他俩,一声不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季老爷子瞥他一眼,醒了。
季应闲嗯了声,盱着自己打过石膏的手臂,又默然闭上眼,全程一句话没说。
秦宁不好意思继续喝,便放下碗,安静坐在一边。
季老爷子看季应闲不说话,杵着拐杖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他问:感觉如何?
季应闲掀开眼皮,散漫地看了眼季老爷子,沉默瞬息。
他答:还行。
季老爷子说:没大碍就行,你这几天在医院好好休养,公司的事暂时交给你爸。
给你找了个护工,晚些过来,你有什么需求,直接让他去做。
季应闲忽然喊了声爷爷,打断他后话。
季老爷子满目慈爱的看他,一副怎么了的神情。
季应闲面无表情,你坐到我手了。
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忍俊不禁,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去跟院长打声招呼。
市医院的院长跟季老爷子是故交,先前秦宁住院,也是季老爷子咨询院长,联系上心脏病的相关专家,让秦宁转入私立医院。
季老爷子来去匆匆,拢共呆了不足二十分钟,他离开时留下一名保镖,让对方稍后送秦宁回私立医院。
他从警方得知,犯罪团伙两名头目和一个叫赵亮的逃犯躲过追捕,如今仍旧在逃,他担心秦宁安危。
季老爷子走后,秦宁走到床边,说:季先生,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非死即伤。
季应闲摆手,说:不用感谢我,你要是受伤,老头子又得难过。
言下之意,他是看在季老爷子的面子上,勉强救他,无需感谢。
秦宁明白他的用意,人情这东西有来有回,时间一久,容易牵扯不清,季应闲和他都不想有这种情况发生。
秦宁微笑颔首,我明白了。
他说:季先生,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秦宁从旁边拿过自己脏兮兮的背包,转身离开。
他打开门时,季应闲喊住他。
下个月初二,老头子生日宴,届时公布婚约失效。
秦宁回头,温和一笑。
嗯,好。
晚夜八点。
保镖开车送秦宁回医院。
途中经过一家药店,秦宁请保镖停车,他下车买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
回到病房,秦宁洗澡换衣,出来时,他拿出那瓶药水,慢慢将衣领划到肩膀以下。
他透过浴室玻璃镜,见右侧肩膀的靠下位置,有一大片乌紫痕迹,隐隐泛着青色,看着触目惊心。
那时黄毛踩他,真是下了猛力,但好在没有脱臼。
原本他想给那黄毛一点教训,但下午见他被扎得浑身都是窟窿,又觉得他可怜,救护车上,连医生都叹息他失血过多,脾脏受损,能抢救回来的几率很低。
既然对方遭受更严厉的惩罚,那他也不再计较。
秦宁拿药用棉签缓慢地涂着那片淤青,但很疼,轻轻一触碰,就袭来一阵隐痛,他不由皱眉。
耗时十分钟,秦宁上完药。
他换上睡衣,温热少量舒化奶,倒给kiko喝。
kiko精神差不多恢复成生病前的状态,秦宁也放心很多。
见它喝完,他也躺入被窝,关灯休息。
最近隔壁贺凌寒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安静如鸡,没有任何动静,秦宁为此心情颇好。
今天一如既往早睡,他睡到不知什么时间,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秦宁睁开惺忪睡眼,定了定神,揉搓眼睛,扫视卧室。
他以为是kiko在跑酷。
kiko熟悉环境后,每晚都喜欢在房间中制造细微噪音,影响不大,秦宁也没理会。
他迷糊着看了眼卧室外,没见kiko踪影。
秦宁正奇怪着,冷不防又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响音,似乎就在他门外。
顷刻间,睡衣全无。
他凛然盯着客厅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