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带着精致皮革封皮的漂亮本子,上面还挂了一把小锁。
因落在泥土之中,上面不可避免地沾了土色。
季宵的眉尖拢起一点,露出思索目光。
我看他片刻,问:要看看吗?
季宵说:我想一想。
我耐心地看他,给他动脑筋的时间。
从我们的角度,能看到厨房里,方悦和魏松海在忙来忙去。
要说早餐,无非就是煮粥。不过魏师傅手巧,还打了鸡蛋和面。
季宵说:我是真有点饿了。
我侧头看他,见他手插在口袋里,的确是个沉吟模样。
他权衡、斟酌,到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算了,季宵决定,昨天晚上,这个肯定还不在这里。现在出现,就是那群同学带来的能被他们带来,说明和青山公馆发生的事情有关。
按照季宵此前的推断,这次游戏中的剧情,是:鬼怪符心慈在海工大某班学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了他们的班级,并且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他们原有的同学。她提出在期中考试之后出来团建,大多同学响应。而这份响应,让他们走向死亡。
唯有陆兴平、文子轩等六人,加上一个他们请来的大巴司机魏松海,因为一时内急,所以成了漏网之鱼。
可到现在,逃出渔网的鱼儿们又被抓回大半。
一切都显得清晰、有迹可循,除了一件事:
符心慈为什么会选中这个班的学生?
突然出现的本子,像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明示。
季宵吐槽:如果我们打开那个本子看,早饭估计就没了。
我看他,说:你觉得里面会有什么?
季宵晃了晃脑袋,说:不知道,不了解。
我眼睛眯了眯,季宵见状,便凑近我。
他的手依然插在口袋里,像是一个不倒翁。
我抱住他,他就笑一笑,说:哎,如果以后的游戏都和这次一样,我都有点期待了。
我哭笑不得:期待有人给你做饭?
季宵说:这不是很好吗。
我故意板着脸,说:那么不喜欢我做的东西?
季宵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亲我。
我接受了这个吻,然后捏着他的下巴,要再审讯他。
他脸颊很柔软,被我捏着,又努着嘴巴,来亲我手指。
季宵啊。
他从来、从来,都是这样的,不会改变。
我露出一个微笑来,放开他。季宵眉眼里依然带着笑,偏偏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讲话,说:我们要共同进步、一起成长。
我欣然:对,那你的成长呢?
季宵说:我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啊。
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到最后,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宝贝,我也是一样的。
季宵温柔地看我,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看着他的神色,慢慢点头,回答:好。
这是你说的。
我们在外间转了一圈,忽略掉新出现的线索,只当是呼吸新鲜空气。
季宵和我商量,这两天,恐怕用去了大半周的食材,还有车的问题。
我们有很多时间,他很乐于和我一起慢慢整理屋子,但食材、车,总要其他人送来。
他还提议,往后,其实可以让人送一点熟食。
季宵这么讲话的时候,我盯着他。
季宵就偏一偏头,故意用很天真的语气,问我:佐哥哥,好不好呢?
我沉默一下,叹道:如果他们两个不在就好了。
季宵:嗯?哈哈、哈哈哈
我看他,季宵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说:想要你像是那几个同学一样,下雨天来敲门,被淋得可怜兮兮的,求我收留你。
季宵:
季宵:还真有啊?
我含笑看他,他想一想,轻咳一声,做一个虚空敲门的手势,还给自己配音:笃笃笃请问有人吗?
我正要讲话,方悦却从门口探出头来,说:邵先生、季先生!早饭做好啦!
我低笑一声,搂着季宵的腰,对方悦说一声:好,我们来了。
而后对季宵说:吃饭吧。
季宵说:嗯?不来了吗?
我说:改天?
季宵笑了下,说:好,改天。
我说:别真淋雨。
季宵:心疼我呀?
我听着,莫名又想到那艘游艇。季宵腰腹间不住冒出热血,弄湿了我的衣服。
到现在,因为上一场游戏中治疗卷轴的作用,季宵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伤势痕迹。他依然健健康康、活蹦乱跳。
我低低嗯了声,季宵就又笑了。
讲话之间,我们走到餐桌前。
我们在外面呆了约莫半小时。这半小时间,魏松海煮好了粥,摊了鸡蛋饼,炒了可以夹在鸡蛋饼里的几个小菜,还有几块兹饭糕。
季宵惊喜:这么丰盛啊。
魏松海招呼我们:邵先生、季先生,尝尝合不合口味。粥可能有点烂,是用昨天晚上剩下的米饭煮的,兹饭糕也是。
季宵喜滋滋地坐下了,我坐在他身边。
时间一点点朝七点迈进,但当下,我们四个在餐厅里,其乐融融地吃着这顿早餐。
吃着吃着,方悦不知想到什么,又抽噎起来。
她起先还是默默忍耐,但到后面,就显得控制不住。
魏松海看她,显得手足无措,说:闺女,你哭什么啊?我这、我这做的也不难吃吧?
方悦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就是
魏松海说:就是?
方悦看了看我们,摇头,不说话了。
魏松海看她片刻,笑了下,说:你也别想太多。有了昨晚的事儿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你当个好人,大家都当个好人,这不就没事儿吗?闺女,你也别哭了,你爸妈在外面,这两天联系不上,指不定有多着急呢。
方悦:呜呜!
魏松海:
方悦咬着鸡蛋饼,再看向我和季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