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棋心道果然有门,表情越发诚恳:是什么事呢?
娇淮沉吟片刻:你真的想知道?
四人忙不迭地点头。
娇淮用严肃的口吻问道:你们保证能专心、耐心、没有怨言地去做那件事吗?
陆棋信誓旦旦:我们保证可以做到!
小伙子态度不错。娇淮眼神赞赏,清了清嗓子,往外喊了一声:来个人,带几位客人去厨房帮忙做酸菜!
四个玩家被这一声镇在原地,四脸懵逼。
陆棋温和的笑脸裂开一道缝,不太确定地问:做做酸菜?
做不了?你们的朋友二话不说就去做了,很快就悟出了道。娇淮摇了摇头,像是不愿意为难他们似的:罢了罢了,你们既然没有诚心,就走吧。
玩家们一听反而急了,连忙表示:我们去,这就去!
几个玩家跟着佣人去厨房,一路上七嘴八舌地讨论:
镇长是重要的npc,他让我们去做酸菜一定是有理由的!
有道理!
做酸菜到底和生存之道有什么联系呢?啊,这线索难度太高了。
云叙白他们都能悟出来,我们也一定可以,不要想的太复杂。
他们知道线索却不跟我们共享,可恶!
云叙白从遮蔽物后面走出来,看着他们单纯的背影,一阵唏嘘。
原本以为他们至少是个白银段位,没想到是几个青铜,还是脸皮很厚的青铜。
云叙白摇了摇头,朝娇淮招手:镇长,走了。
我把那几个蠢玩家忽悠去做酸菜了。娇淮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我要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我看到了。云叙白一笑:你这是在培养他们的独立思考精神,也算是委婉地告诉他们恐怖副本的生存之道。
两人去到书房时,田惮和尘函已经无聊到在下棋了。
镇长没有一刻松懈,双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试图解开绳索。
田惮放下棋子,站了起来:你们回来了,查得怎么样?
云叙白道:故事主线查得差不多了,镇上的水有问题,你们不要再喝。
他们现在还没有出现鬼化的症状,证明短期喝水不会有事,但连续喝到第七天就不一定了。
尘函瞥了一眼茶杯,紧张道:水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云叙白轻敲桌面:说来话长,这和镇长这几年的作为有关。
几道探究的目光同时落在镇长身上。
同一张脸,因为内里的灵魂不同,气质也迥然不同,镇长顶着娇淮的脸,褪下伪装后,眼神竟比本尊更阴郁。
云叙白拖了张椅子坐在镇上面前,长腿交叠,慢条斯理地说:几年前你夫人病逝,你悲痛欲绝,决意要让她起死回生,于是把主意打到了改全镇风水,炼血聚气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镇长没料到他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瞳孔轻颤,泄露了内心的惊愕。
镇长的秘密就是用尽手段复活亡妻。田惮点点头:仔细想想,其实npc一直在隐秘地透露这条暗线。
尘函面露惊讶: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镇长才是幕后黑手!
冷意在浅色眼眸中蔓延,镇长故作狠厉地扫了他们一眼。
幕后黑手镇长大人先是买通道士说镇上闹鬼,利用镇民的自私坑害李寡妇母女,让灵脉沾了血,晚上画皮鬼剥了李寡妇的皮,那张皮用去哪儿了?云叙白轻笑一声,工笔描绘似的眼眸微微眯起:我猜是用在尊夫人身上了吧?
镇长眼睛大睁,那复杂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尘函也有些茫然,悄声道:叙哥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玩家。田惮早就看清了这个事实,云叙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很多工作,早就复原了通灵小镇故事的全貌,一些细节的问题,结合其他线索就能推敲出来。
娇淮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别破坏云叙白步步紧逼的气氛。
屋内再次寂静,云叙白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同情又遗憾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镇长,像看一个行差踏错的毛孩子。
镇长感觉被冒犯了,怒意更甚。
云叙白迎着他的怒意,漫不经心地开了口:炼血聚气的方法是画皮鬼告诉你的吧?她一定给了你很美好的承诺,才让你心甘情愿献祭整个镇子。
镇长眼神闪烁,有些逃避。
你被这美好的承诺和自私自利的爱蒙蔽了眼睛,却不知妻子的亡灵被禁锢在阴暗处,日日承受不能投胎转世的煎熬。云叙白扯下他嘴里的手帕丢到一旁,字字诛心:你只是为了满足私欲,那不是爱。
镇长可以说话了,却觉得喉咙干涩,他死死盯着云叙白,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感情
他话音一转,试探地问:你见到她了?
云叙白说:她很痛苦,哀求我帮她解脱。
你说谎!镇长眼角通红,歇斯底里地说:我千方百计想让她重返人间,与我长相厮守,她怎么会痛苦?
小楼里,一股强大的鬼气压制得她透不过气,她的魂体虚弱得一拍就散。
云叙白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听说尊夫人生前乐善好施,镇民对她交口称赞,这样一个人,眼睁睁看着爱人为了自己变成了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怎么可能不痛苦?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绵里藏针,诛心不见血。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镇长像一只不慎露出肚皮的刺猬,无措地侧过头,掩饰眼中的痛楚。
云叙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且,你看不见她我却看得见,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是画皮动了手脚。镇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沉声道:是我引狼入室了。
你现在换了具身体,我可以帮你浑水摸鱼见你妻子一面。修长的眼尾收成一线,云叙白笑得和煦:但你必须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22章通灵小镇(22)
镇长根本无法拒绝云叙白的提议:我答应你,只要让我见到她,我什么都答应。
田惮蹙眉,附在云叙白耳旁轻声说:叙哥,你不怕他反水,进小楼后和画皮鬼串通一气,坑我们一把吗?
镇长是反派角色,田惮无法轻易信任他。
反水?云叙白玩味地重复这个词语,修长眼尾一挑:画皮鬼之所以披人皮,是因为它想做人,它机关算尽,以全镇人性命为养分滋养出一具完美的身体,你认为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gu903();复活这具身体?它可不是慈善家,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云叙白散漫地笑了起来:鸠占鹊巢,成为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