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杨清水丢给他一个纸袋,打开是件衣服,林知律:送我的?
杨清水点头:崔珊珊送的礼物,换上。
这时林知律才发现他身上穿了一件冒着傻气的卡通卫衣,自己手上的这一件,显然是同款异色的情侣装。
攥住这衣服,林知律咬牙切齿:杨清水,你是不是想死?
除了蒋在月留在医院看护凌余,拳馆的师兄弟、警局的人员,连他每次住院的主治医生护士,杨清水这一年半认识的朋友都来了,他到每一摊坐坐,聊些毫不重要的事情,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他的拳馆教练范大志凑上来,对他说:清水,给我做个介绍呗。说着,嘴角努向苗颐的方向。
苗颐那围炉子老透不着火,刚有点热力,被那男同事一包新炭给浇灭了,苗颐怒向胆边生,烧烤叉几乎戳到他的脑门:你脑子缺锌吗你,再烧不出火,给老子把这些生鸡全吞了!
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犹如一条狼犬,看着闻风丧胆,没想到范大志好这一口,杨清水笑:成不了就算了,真成了,你一个拳手,她又是彪悍女警,闹起矛盾来,不得血溅三步,而且看看她旁边的同事,你还真没什么胜算,谨慎点。
那有什么?范大志表示毫不在乎,我就喜欢泼辣的,整天噫噫呃呃的多没劲,讲两句不高兴了甩脸皮子掉泪珠子,我还不能急,憋死个人。我觉得她就挺好的,找老婆就得找压得住场子的。
说着,他指向远处海滩的一对男女,像那对,拍拖拍成这样,真要命。
杨清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
走在沙滩的一男一女,女的偏瘦弱,可能是吵架,她站在原地不动了,也不说话,十分委屈的样子,慢慢地蹲了下去,身旁的男子气急败坏,绕着她来回走,好像一顿作法,左右安慰来回劝说,才把女孩牵起来。又说了一阵子,男子想吻她,女孩往后躲,十分勉强让亲了额头。
忒逗,这女的分明不喜欢他又不说,男的装不知道,真硌得慌。当朋友都难过了,还要睡一张床,比死还难受,何必呢?范大志点评得有板有眼,干脆点,合则来不合则去,像苗颐那种女孩就好,当不成情人也能当朋友。清水,你脸色不太好,饿了?
杨清水摇摇头。
这个时候,江创新正在烧烤台边的树桩子上忘情演讲:今日是胜利的大会、团结的大会、奋进的大会,我们共聚一堂,就是为跟我们的好朋友一起庆祝,虽然我们不知道庆祝什么,但没有关系,但不妨碍我们吃得开心玩得高兴,对不对!趁着这么高兴的当下,有请本次活动组织者著名企业家杨清水先生,为我们发表讲话,鼓掌欢迎!
在一片鬼叫跟口哨声中,江创新把充当麦克风的辣椒酱瓶子递到杨清水跟前,只见他站起身,煞有介事开了口。
咳,抽奖。
大伙儿玩得正高兴,杨清水趁没有人注意的间隙离开了烧烤场,一路观察,刚才那对男女走到海滩边的露营区,靠边缘的军绿色帐篷应该就是他们的。
得走近看清楚,才能确定这男子是不是秦育生。
天气很好,即使到了黄昏,嬉水或扎营度假的人不少,杨清水心头一动,买了个简易帐篷扎在军绿色帐篷的旁边,钻了进去。拉开防水布的一点拉链,刚好透出视线,整个人藏身帐篷中,没有人会发现。
假如这一对情侣光含情脉脉根本不说话,单凭一点光影,他冒着被人揪出来扇耳光的风险,也只偷窥了个寂寞。
幸好他的直觉没有错,不一会儿帐篷发出拉扯声,挣扎碰撞很快消停了,然后传来女孩的呜咽声。
她捂着脸哭泣: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真的没有办法
帐篷里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着急了。果然是秦育生的声音。
听他说完这话,女孩更忍不住了,呜咽变成嚎啕,哭得肩膀发抖。
到底怎么了,自己是爱他的啊
为什么他一碰上来,抗拒、恶心的感觉难以忍受,心底里只有恐惧?
看着她哭,秦育生露出他惯常的拘束的笑容,笑得很是勉强,他走过去半跪在女孩的旁边,伸手想给她擦擦脸上的泪痕,女孩下意识要躲,秦育生笑得更难看了,手放了下去:安晴,你
安晴双手攥住针织外套,衣服领子被扯得不成形了,一颗纽扣脱落,跌在她的脚边,她的头发散乱,脸色苍白。
你爱我,你爱我,安晴。我们从大学开始认识,你说你仰慕我,你觉得我是你认识的人中,最好最善良的一个。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大学校园骑自行车,毕业我们就同居了,你说你要嫁给我,等我事业有成,我们就结婚。秦育生说着,脸色愈发古怪,这些都是我们的回忆,你这么爱我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正因为她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她跟秦育生一起经历的过去,是从什么时候变得怪异起来?每当想起那些甜蜜往事,心就像空了一块,即便秦育生一遍遍强调,仍然不能阻止内心的缺口越来越大。
甚至恍惚起来,梦里浮现另一个人的脸,她一遍遍地坠进梦里,长夜不醒。
这个梦魇追随着她,好像日光下的影子,挣脱不开,一想起心里就遏制不住的难受。
她生病了,是情绪病,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还会出现幻觉,医生是这么说的。
安晴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秦育生:育生,我们分开好不好?
不。秦育生平静得冷酷,你是属于我的。
安晴脱力,每当听见这句话她都难受得要从喉咙呕出什么来,她用力吸一口气,挣扎着要走,被秦育生一把拽回来,死死摁在地上。
秦育生双手抵住她的肩膀:你给我听着。我不让走,你哪儿都不能去。你爱的人是我,只能是我,安晴,你是我的。
针织衫被拉扯破,柔白的双肩颤抖着看到的景象让秦育生呼吸重了起来,眼神怒火褪去,渐渐被欲|望占据。
两日,还有两日你的病就会好了,你只会记得我,记得自己有多爱我,一切都会好的,别害怕。
安晴挣扎,却困在秦育生的控制下动弹不得,极度痛苦和屈辱,喉咙挤出无力的哭嚎,与安晴本人轻软的声线截然不同,听得杨清水毛骨悚然,紧接着秦育生捂住她的嘴巴,帐篷外只剩下几不可闻的哀鸣声。
正在此时,帐篷轰的塌向一边,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下来,秦育生眸光收紧,往外面闪过的人影看去。
帐篷外,传来杨清水的声音。
gu903();再不出来我要吐你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