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两本命书融合之后,凌余就没有必须死的理由。我会利用我的力量让他醒来。

杨清水嗫嚅了一下: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还是怕死的。

很大。秦育生想了一下,一直说大话可能惹来杨清水怀疑,当然没有事情是必然安稳无虞的,简单点讲,穿越的过程两个世界的磁场会发生拉扯,如果你没有躲过去

会怎么样?

被撕碎,或者被卷进某个空间。

挂断电话,杨清水把薯片放回货架,转身出便利店,这时发现车子已经驶到路口了。

上车,蒋在月醒了,她一脸倦容,说自己没有胃口吃饭,请林知律先送她回去。送她回去之后,天也彻底黑下来。

临走前,杨清水安慰蒋在月:你别要太担心,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距离8月3日,只剩下八天时间,八天之后凌余就能醒来。

我送你回侦探社。林知律开着车。有一段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夜风吹过,把紧绷的气氛吹散些许,杨清水叫他:阿律。

嗯?

杨清水手臂跨车门,脸半埋上臂,看着高楼大厦夹杂的天空,一脸向往:我们上山吧,去看星星。

车子驶出闹市区,扎进郊区黑茫茫的公路上,抛离了都市的烦嚣,还有点不习惯,仿佛耳边都是旷远的回声。杨清水脸抵着车窗,感受夜深露重的寒意,回头看林知律:是因为当警察,所以对整个城市路线都这么熟悉吗?

外婆有高血压,知理又在外地,我几乎不离开高桥,有时候压力太大没地方发泄,我会上山睡一会儿,天不亮就回去。林知律说,天高海阔,心就安静下来,来得多了,路就熟。

寂静的夜,忽然爆出一声巨响,车子猛然跄停。

爆胎了。

山路崎岖,不小心撵上扎碎的玻璃破钉子,只能自认倒霉。林知律下车拿备用轮胎和工具:搭把手。说着,手电筒丢给杨清水。

微薄的电筒光,打亮林知律的侧脸,脸上一层薄汗,杨清水手撑着车窗看着他,说道:我应该不是第一个跟你表白的人吧?

毕竟长得好看,有点狂蜂浪蝶也能理解。

林知律看了他一眼,接着手中的动作,是拒绝过不少。

还炫耀起来了,杨清水咬牙笑道:呵呵。

林知律若有若无地一笑,你怎么不问,我跟谁表白过?我能喜欢上的人,他是怎么样的?

杨清水心底莫名其妙紧张起来,装作平静:哦,他是怎么样的?

特别弱的一个人,手脚奇慢,走平路都会被绊一跤的人。特别赖皮,请吃饭不带钱包,出门必蹭车,说话还特别欠,恨不得把你气得七窍生烟,完事儿装无辜的一个人。

杨清水瞪直眼睛:有吗?

肯定不是杨清水本人,他多温和儒雅一个人,怎么说话就欠了呢?而且他从不请人吃饭,不可能的。

你说这么一个人,我图他什么,为什么就喜欢他?他瘸了给他推轮椅,三更半夜陪他看星星,车子抛锚了给修车,他呢吊着二郎腿坐那儿,问我喜欢他什么。

哦,还真是他。

杨清水刚才还特厚脸皮,被林知律三言两语弄得跟小媳妇似的,支支吾吾反驳:我,哪有跷二郎腿,换轮胎又不是换核反应堆,我也能做的。说着推开车门,想要下车展现一把真正实力。

出师不利,脚下黑看不清,还真让林知律说中,平地左脚绊右脚,一个重心不稳,径直往前扑摔。瞬间混乱,唯一的光源乱晃甩在地上,他下意识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把反应不及的林知律压倒,给自己当人肉缓冲垫。

嗯,手感不错,惊吓不少。

杨清水脑子半空,胡乱地解释:不小心,真的

只见林知律被压在身下,悠悠叹一口气,随即翻身将杨清水压倒。黑暗中,语气无可奈何,眼眸却透着旖旎:你说,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数秒,对于杨清水来说好像过了很久,被拉起身时脸颊酥麻,他被林知律拉上车,塞回副驾驶上,你再骚扰我,修不好这车,等上山我们只能看日出了。

骚扰人的那个,不是林知律?毕竟现在坐着变呆鸡的是自己啊。

轮胎换好,继续上山的行程,看杨清水咬牙切齿打算跟自己算总账的样子,林知律笑笑:到了。

广袤的夜空,无边无际得令人心慌,流沙一般闪烁的繁星落在黑夜,而脚下则是闹市璀璨的霓虹夜景,仿佛天上倒映下的星光。

林知律说:在这种地方会感觉自己的渺小。一盏灯光代表一个家庭的话,每一盏灯下都有他们的喜怒哀乐,而天上即使一片星光,都是几时乃至上百年的余晖,浩瀚与漫长,都是一个人无法经历的。

我们只能拥有一盏灯,一个百年。

你这么一说,把我都搞得有点惆怅了。我本来就是想看看星星而已。杨清水坐上车头,在车前仰面躺下:反正都这么哲了,跟我讲讲命运呗。

林知律也躺下:最近算命不好混了吗?

嗯,打算加点西洋玩意,水晶球扫帚什么的,促销促销。杨清水说,算命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一个人像天上的星星,终其一生都要按某个既定轨迹往下走,都是要走一样的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并非人的意志可以改变。

林知律注视夜空:可能这里的某颗星星也跟我们一样,在注视几百光年外的星光,等待每次自转见上一面,虽然逃不出命运,但是还有值得仰望的东西,那也不赖。

杨清水伸了个懒腰,笑:自转一次见一面,像牛郎织女了。

林知律也笑:也许古人躺着看天的时候,就是这么想出的牛郎织女。

星河、爱情、永恒,世人都爱的矢志不渝,呼拢人们千百年的爱情故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呆子看着夜空,浪漫遐思一下的结果。

这个时候,杨清水突然说:我有一个哥哥。

林知律转过头,一时有点诧异。他的背景一栏不是无父无母吗,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哥哥?

gu903();杨清水说的是真实世界的自己:我妈走得早,在我十岁那年验出胰腺癌,恶化得很快,一个人肉眼可见地干瘦下去,那种感觉很可怕。那时候我不懂,就觉得怕,那人不是妈妈,每次走到病床前面都忍着恐惧,根本不懂什么是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