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gu903();他抱着萨姆的骨灰盒,循着架子找空位,却在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在一个中间架子上,有个骨灰盒上写着美莉的名字。而她纪念人的那一栏填着苍劲有力的两字:周凉。

谢遇安眼角闪着泪花,把萨姆的盒子放在她身边。

在那个世界里,请一定要幸福哦!他在心中默默祝福。

萨姆的日记

2083年8月12日,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美莉了,据说她参加了一项机密任务。虽说这样我还是不由担心起来。但是她那么厉害,应该会平安返回,就像之前那样吧。

2083年11月15日,美莉依旧没有回来,她究竟在哪里?我刚从赛冬城回来,就去问她的情况,但她依旧下落不明。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心情开始焦躁,脾气也容易失控,飞仔说我有时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2084年1月14日,今年是大年初一,团里依旧很热闹,我试图给美莉发去了信息,但是都石沉大海,我渐渐不抱希望了。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网络传输速度几乎到达光速,物联网将万物通过网络连接到一起,团长他们甚至可以用脑电波跟别人交流可我却感到如此孤独。

如果可以的话,就该把那些埋藏在心中的爱意,早点说给她听啊。

美莉的日记

2082年6月5日,我今天又感受到了那个人的目光,他简直如影相随。我准备瞪他一眼当做教训,结果他却心虚般地错开了眼神。真是个胆小鬼,这样也想追女孩子嘛?我承认我有些坏心眼,想去逗逗他。

2082年11月21日,我没想到决赛时的对手居然是这傻小子,他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跟别说赢了。而且作为团长的徒弟,为了团长的荣誉,我也不会让着他。结果他真的输了,但是他眼神里却没有沮丧不甘,居然满满都是仰慕。什么嘛,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2083年5月21日,我们两个又遇到了,这次我主动和他交换了姓名,他挠着头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个不开窍的呆瓜。但是,我没想到,这呆瓜在那个时候冲了过来,他挡在我面前,那掉下来的巨大机械臂,砸断了他的腿真是个傻瓜,真真是个超级大傻瓜!(此页沾满了泪痕,很多字迹模糊不清。)

2083年7月14日,我接到了团长的命令,他要我去参加一个机密任务。我要走了,可能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走之前,团长告诉我这次任务后,我便可以恢复自由身,不再受团里条约限制。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对一个智人动了心。他只是笑了笑不说话,团长他真的是个好人!

但是我却没有足够的信心做好这次任务,过去的我勇敢果断,但是这次我却变得软弱起来,我担惊受怕,我好怕我回不去,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他。这些念头每到夜晚就纠缠着我,让我无法安眠。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多想把那些未能说出的话,说给他听听呐。

73

关禁闭的第三天里,凛然见到了出乎她意料外的人封里。

她正躺在禁闭室狭窄的行军床上,敲着二郎腿,朝挂在布满霉斑墙上的老旧镖盘,抛掷着一只泛旧的飞镖。随着飞镖击中靶心的一声闷响,她感受到有人来了。

凛然坐正了面向禁闭室大门。随着一声刮蹭水泥地的刺耳刺啦声,封里推开了禁闭室沉重的铁门,他手里拿来两瓶上好伏特加,比起与她谈话,更像是来给她送行的。

凛然毫不客气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伏特加,也就他这样的遗留贵族能搞到这么像样的好酒。她撬开瓶盖就自顾自灌下去一大半,她伸手抹了把嘴,对封里坦然一笑。

找我有事?

封里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她现在居然是这副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你输了。封里的语气毫无起伏,似是宣判般对她说。

我知道。凛然对他点了点头。

封里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周凉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不会养虎为患,留下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副手。

凛然垂下脑袋,睫毛投射下的阴影笼罩在她的脸颊处,让她的表情不甚清晰:我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我也会坦然接受最坏的结局。

为什么?封里踌躇片刻,还是不吐不快。

凛然抬眸奇怪地瞥向他:什么为什么?

封里略微斟酌:当年的你,可以说是周凉训练出来最忠心的狗,鞍前马后为他跑路,出生入死为他干活。就算当年他要你处死阿律,你也毫不犹豫下手了。这样的你,怎么会觊觎周凉的位置,甚至做出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

凛然的手晃动了下酒瓶,她目光投向远处,似乎沉浸在某段回忆之中。

我们现在的世道,太乱了。有人为了生存,卖妻杀子;坚持道义的英雄可能在一念之间就沦落为罪犯的帮凶;荣归故里的战士找不到寄托与归宿;智人身上背负太多罪恶,就去夜都花一万信用点,把那些犄角旮旯的肮脏记忆一扫而空;我们身体上的每个部件都替换成机械,肉体变强大了,却如同忒修斯之船,自我迷失、精神沉沦没人知道何为正确,何为最优选,都被历史洪流裹挟着茫然前进。

我以为这种乱世下,总会有人破开一条革新之路。我曾经相信周凉可以,我不排斥暴力,诉诸武力有时候是表达诉求的最快捷手段,它总比温和改革派泛善可陈的游说更为直接强力,但我只希望拥有武力手段的人能够心怀慈悲,能够永往正义。但明显当周凉要我杀死阿律的那一刻起,他在我心中就不是这样一个人了。

所以你想到将周凉取而代之?自己去做那个匡扶正义之人?

我并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我只是不希望那个人是个信不过的家伙。

呵,封里轻轻笑了一声,你对这一切执着到可怕,让我觉得你像是个变了个人。

凛然也勾嘴笑了笑,跟封里碰了下酒瓶。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岁月倒回到五年前,她与封里还未决裂,她在出发营救阿律时,轻拍着封里的肩膀低声安抚道:阿律一定会没事的,我赌上我的性命也会将他救出来。

封里拍了拍她放在肩上的手,紧张神情微微收敛,对她回道:好。

谁也没料到,那天后三人的友谊却分崩离析,那段时光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过去的画面萦绕在凛然眼前,令她一阵怅然若失。伴随着一段良久的沉默,她突然出声:对不起。

封里抬眸望过来,似乎有些讶异。

这句抱歉来的太晚了,迟到了五年,但还是能传达给你,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一阵寂静后,两人相视无言。

你还需要料理些什么后事?我可以帮你最后一次。封里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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