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正泽闻言,却加深了笑意,在绵长而醇厚的身体之痛上,品味出一丝甘甜。于是他微微颔首,道:不错,我是很犟。所以谢师兄,我说你,就不要勉强我做示弱的举动了,我做不出来。
谢灵均沉默了一会儿,只得说了一个好字。
与此同时,谢灵均也在不断思索如若沈正泽真的如他盼望的那样,感到痛了,就趴伏在他肩头,不住地落泪诉苦,他还会这般欣赏对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就是因为沈正泽从不示弱人前,在他面前时时刻刻保持着强者的尊严,他才会那么好奇对方虚弱的一面,想要看到沈正泽哭出声来,好去安慰对方,以确证自己在对方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看,这个人,他在你们面前,从来都是那样争强好胜;可在我面前,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愿意敞开心扉,毫不伪装。
谢灵均的想法,大抵如此。
可这师兄弟两个,都未尝深刻地了解,自己心底最深切的渴望,坦诚二字,也就无从谈起了。
很快,沈正泽将头埋进枕头里,终于不必再故作轻松,肆意地龇牙咧嘴。
痛到傍晚,沈正泽很是适应,忍痛的能耐更上一层楼了。
这一日,医馆内没有什么动静,荀医师好似非常习惯谢灵均和沈正泽两人之间的谈话,目不转睛地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
荀医师表面上是如此,心里却惊诧非常:原来一直冷冰冰,连多说句话都不愿意的谢护法,在沈正泽面前,还挺
还挺有人情味?
荀医师想了想,又觉得人情味这三个字,实在与谢灵均不搭界。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把刚才那个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出自己的脑海,权当自己没有想过。
·
到了第二日,医馆内就热闹起来了。
本来剑修受伤就如家常便饭,荀医师医术高超,人又好说话,众弟子有事没事都爱来找他聊聊天。一来一去,就都知道沈正泽受了伤,谢灵均在人床前守了三个月,寸步不离。
知道沈正泽在昨日醒来后,他们三三两两结对,有意无意地往医馆里凑。
枚九就是其中一个。
她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上医馆,于是叫上了邱菲、宁修容一起。
难得可以看到谢护法,你们不想去看看吗?枚九扯着邱菲的衣袖,极力怂恿。
邱菲微笑着,亲切而不失礼仪地翻了个白眼,骂道:三个月来,这句话,你自己数数,你究竟说了多少遍?
宁修容也叹了一口气,劝道:枚师姐,你就谢护法只是在你刚入门的时候,随手救了你,给了你一瓶清风露,你至于记挂到现在吗?
邱菲点了点宁修容,老神在在:这你就不懂了吧?那谢灵均生得是什么模样,修为是什么境界?你真以为没了那瓶清风露,枚九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就真的能够放下人家?
枚九被说得脸红,好一阵暴躁,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叫你们去趟医馆,你们都推三阻四,不愿意就直说,至于这么埋汰数落我吗?
说完,冷哼两声,自顾自地御剑去向医馆。
邱菲和宁修容无奈地相视,各自长叹一声,只好追着枚九同去。
等三人到了医馆,才发现这里可比以往热闹得多了。
本来在三月的时候,医馆里就热闹过一阵。但三个月一过,新鲜劲消退之后,也没有弟子真的会一直来医馆,像围观珍奇异兽一样,围观谢灵均和沈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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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是因为沈正泽伤势稳定后,就被谢灵均抱到正楼的后房里,隔绝众人了。
因此到了五月,医馆就恢复正常,大家也就接受了谢沈二人的异常,将这种异常,视若正常了。
但今天显然不同以往,沈正泽醒来后,众弟子都一个个往医馆凑。
有人说:沈正泽醒来后,谢护法一直围在他身边,殷勤伺候,好似变了一个人。从前冷冰冰,不苟言笑的谢护法,今天笑得好似百花齐放,万芳争艳,特别好看。
又有人说:谢护法和沈正泽两个人相谈甚欢,眼里含情脉脉。看来这两师兄弟闭关期间,感情大有进展啊。
更有甚者说:看来谢护法和沈正泽两个人,以后说不定会结为道侣。两个人年纪轻轻,都没有超过两千岁,就已经是万象境的修为了。全青阳阁万象境修为的,也不过十来个人。他们之后肯定会是青阳阁的顶梁柱。
很显然,胡乱说话的人,是将自己的臆想加在谢灵均身上了。
谢灵均从昨天到今日,同沈正泽说过的话也绝不会超过十句,且只被荀医师听了去,别人又怎么晓得?
沈正泽一直趴在枕头上,忍着痛,也很少出声,两人别说相谈甚欢、含情脉脉了,就连对视都很少。
再加上他们两个人,又待在房间里不出门,别人也看不到,所以上面那些话当然是胡言乱语。
但前来看望的弟子,尤其是杂役、外门弟子等,在还没来医馆之前,心里就先预设了许许多多。正所谓见仁见智,无所谓谢灵均如何,他们都能从谢灵均的静止中,品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冰雪消融,明艳动人;又比如,用情至深,外冷内热。
这世上,最架不住的,无关者的意淫可谓之一,无关者的散播可谓之二。
枚九这时候,已经是季烟然的弟子了,很受重视,自然不会再同杂役、外门弟子们往来,听别人嚼舌根。但她忍不住想要去多看一眼谢灵均的心情,却是十分急切。
谢灵均要么同沈正泽在一起练剑,要么直接在洞天福地之中入定,耗费的时间,都以十年为计,便是百年都算少的。
枚九要看他一眼,简直难如登天。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自然天天想方设法,拉着别人一起陪她去医馆。她倒没有想要同谢灵均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因此自己一个人去,显得有些突兀,生怕被谢灵均发现自己的心思,这才一直拖着邱菲、宁修容与她同行。
医馆里,沈正泽依旧趴在枕头里。
昨夜,他好不容易痛昏过去,结果白天又被吵醒,多亏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疼痛,不然真的要冲吵醒他的那些弟子们发脾气了。
沈正泽在这床上待久了,身上那一股淡雅的幽兰清芬,都沾染在床褥、棉枕上了。昨天他醒来后,谢灵均便替他悉数更换过一套,床单、棉被等又都清清爽爽了。
沈正泽忍了好久,最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虽然他喜好与谢灵均相似,都爱穿白衣,但也有细微的差别。
他的衣衿一向是青色的,就连中衣也不例外;而倘若有高领,那衣襟和衣领都是银白的。谢灵均虽然爱穿白衣,但白衣之上,会有细密的白纹,乍一看没有什么,仔细一瞧,衣服上尽是门道。
可如今,沈正泽身上穿的这件中衣,没有领子,衣衿也是纯白的,俨然换了一身。
沈正泽忍无可忍,在昨夜,趁着谢灵均更换床单,问:谢师兄,你帮我换过衣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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