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心态,她语气如常。
嗯。
那道带笑的视线又回到了后视镜上。钱途亮的脸被副驾的车座阻挡,从镜中后望,只能看见他的发和隐约的左脸轮廓。对着凌诗蓓的脸,也对着那只熟悉的左耳,秦尔笑得眉眼弯弯。那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潭,泛着金光闪闪的柔和,亮着期冀满满的坚定。
他说,
师姐,我想报考你的学校。
那是一所全国排名靠前的985名校。那是一所体育强校。那是一所向钱途亮和俞鑫楠发出过邀请函的学校。
如果,秦尔的大脑能够战胜他的残躯。如果,钱途亮的生日愿望能够实现。如果,在场的三位考生能够高考顺利。那么,今年九月,车内的四位年轻人就将再一次成为校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忙太忙了
本来想好好改改后半部分的,一直抽不出时间
下周就正式进入期末月辽救命
下一章就是婴儿学步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阿巴阿巴
各位家长明天记得来观看儿子们第一次进驾校哦~
第62章
室温很高。
钱途亮并没有换睡衣,仅去了外衣外裤,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和一条黑底灰边的小裤裤。
那个,那个连在游泳馆的澡堂里,在一群身材健美的高个少年中,都能让他引以为傲的弧度,此刻,却让他觉出了一丝羞耻。棉被还是原来的那一床,身边的人也还是最熟悉的那一个,那只黏人的阿拉斯加犬却只弓着背,安分守己地窝在一角,缩成一团。
他的主人就面向着他,软塌塌地卧着。
主人的眸是深色的,看着他时,总盛满笑意。
主人的唇是饱满的,对着他时,总咧成好看的心形。
主人的手是蜷缩的,总手背向外地挂在腕上,朝他摇着,晃着。
此时,那只软绵绵的右手正掌心塌陷地趴在床上,随着主人递腕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向着他匍匐前进。
手肘已近乎绷直,那只手和阿拉斯加犬间仍有近十厘米的距离。
主人微恼,眉心微蹙,一开口就是隐着笑的控诉,亮仔,你靠近点,别离我那么远。
在阿拉斯加犬的世界里,主人的舒适与愉悦是最珍贵的易碎品。他没有犹豫,没有反抗,只顺从地挪动,在主人身边寻一个合适的位置,乖乖巧巧地躺着。
他的髋部还是规规矩矩地拱着,和他的主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一米九的高大身躯被他弯曲蜷折,让他在他的主人身边,在这具一米八四的瘦弱残躯侧边,显出小狗依人的姿态。
右臂拖动右腕,拽走那只无功而返的右手。纤细的指节蹭动纯棉的衣料,蜷曲的五指被拨动捋开,那只软手以搂抱的姿势,停在阿拉斯加犬的腹侧。
盖着同一床棉被,枕着同一个软枕,阿拉斯加犬与他的主人离得极近。
眼前是那张漂亮的唇。室内的干燥,饮水量的不足,坐车时的磕碰,在那片淡色上留下了伤痕。下唇内侧,有几道歪扭的伤口,顺着唇纹,凿出几条浅浅的血沟。几近干涸,血是暗红色的,只在个别的较深角落藏着点点鲜红。
狗爪上抬,温热潮湿的指腹贴上干裂的血沟。
阿拉斯加犬的眸是潮湿的,望向他的主人时,带着湿漉漉的冬雨味儿。清爽耐看的五官被心里的酸疼揉成一团,窄窄的双眼皮都被挤出了紧密的折痕。
疼吗?
抽光了沉稳的胸音,钱途亮的声音又轻又低,像是烤过暖阳的小狗毛,扫在秦尔心上,激起欣忭的痒。
疼痛是秦尔残存知觉的附属品,这点小伤痛他早已习以为常。
轻晃着头,秦尔回答,不疼。
骗人!
又在骗人!
在餐桌上,在钱途亮喂秦尔吃午餐时,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勺面的触碰,汤汁的渗流,唾液的沾染,都让秦尔疼得牙根咬紧,眉头紧蹙。
那分明就是极疼的!
他的秦尔还是那样好强。他的秦尔还守着那点自尊心。他的秦尔还护着那份体面。他的秦尔还是不愿意向他喊疼。
猛地抬头,翻了个恶狠狠的大白眼,钱途亮伸脖,贴上了那张伤痕累累的唇。
不是第一次亲吻,钱途亮的动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完好的上唇被钱途亮小心翼翼地包裹,湿滑的尖儿舐着丰满的唇珠,平整的门牙啃咬着优美的边线。此时的阿拉斯加是一头心有不满的饿犬,仅一味地索取着。
周围的肌肤也沾了湿,浅淡的唇也染了红。
嘬地一声,阿拉斯加犬终于离开了主人,正喘息着,盯着那布满伤痕的下唇。
他终究是舍不得秦尔疼的。再次凑近,钱途亮只伸着尖儿,在其中一条血沟上极轻极快地触了一下。
干裂的沟被打湿,腥疼缠住了秦尔的眉。
疼痛却没有战胜兴奋。手肘微曲,那只右手不受控地无力坠落,正正好好地停在裤裤的中央。
充了气的球被戳了洞,虚张声势的凶狠被一放而空。阿拉斯加犬被人揪了尾,刺起一背的毛。大脑宕机,脊背僵硬,阿拉斯加犬只傻愣愣地瞪着眼,梗着脖,满面通红。
掌心触觉微弱,纤细的手腕在被里移着,挪着。
微凉撞上炙热。
秦尔的嘴还在渗着血,他的唇角却仍倔强地扬着,被浸湿的上唇也仍微撅着,扯出诱人的红色爱心。
秦尔的眸闪着雨后天晴的细碎日光。他启唇,吐出的话都是冒着水汽儿的。
他说,
亮仔,让我帮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
各位家长,您们好
本人微博:@酸臭奶糕
欢迎来找奶糕和儿子们玩耍~
(挤眉弄眼.gif)
第63章
摆摊经济掀起的风吹过通北路的每一个角落。
21:48
晚自习已经结束。
白萝卜、炸豆皮、笋片、鸭血、午餐肉、肥牛卷、香菇贡丸...各种食材,规规矩矩地窝在各自的小宫格中,和着咕咚咕咚的伴奏,闹闹腾腾地在大骨高汤里翻着,滚着,像一幅五光十色的动态方格图,散着诱人的香味,勾着每一位路人的胃。
面连千丝、千层百叠的饼,正在铁板锅上煎着。鸡蛋、火腿、鸡排、牛柳被过了油,置于一旁备用。饼的外层鼓起来了,金黄酥脆的面皮上嵌着绿油油的葱花,镶着白胖胖的芝麻,劈里啪啦地,溅起一圈油花。唰,不锈钢平铲在饼面上划着圈,挑出柔软白嫩的内层,成堆的配料被一股脑儿地塞了进去,把这片饼撑成圆鼓的小胖墩。黑棕色的黑椒汁、乳白色的沙拉酱、橙红色的番茄酱,从长长的瓶嘴里冒出来,淋在焦黄的饼皮上,按味,按色,给这群小胖墩分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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