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觉得他配不上云屏了。法力没有云屏好,就连相貌,也是极为不相称的。
莫老黑正胡思乱想,就听到云屏喊了他一声:老黑。
他抬起头。
云屏往前面坐近一些,看着他的眼睛,问:莫白雪,你愿意娶我吗?
莫老黑微微睁大了眼,手紧紧捏成拳头,紧张得说不出话。
良久,桃子看不下去了
,道:老黑,赶紧的呀!
莫老黑深吸一口气,缓缓握上她的手:你愿意吗?
愿意。云屏道。
莫老黑激动地抱住她,其他人纷纷欢呼。
穆予安笑着看他们,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这是要和自己抢好日子啊!
当然,他对这事没有异议,但是宁凭渊就不同意了。
宁凭渊不悦道:他们成什么亲,有什么好成的,灵力如此低下,也配成亲?
穆予安捏着他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随便他们那日成亲,别抢在我同日就成,我宁凭渊不需要陪衬。
穆予安笑了笑:那就在我们后面呗。
可。
月亮挂上夜空时,穆予安正安静地躺在宁凭渊怀里,他看着外面的半弦月,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有些惆怅。
你最近还经常做噩梦吗?
偶尔。宁凭渊说。
事实上,只要他晚上有一点异动,穆予安就会马上爬起来安抚着他,效果还是有的,只是穆予安很少再睡过好觉了。
穆予安:你说
宁凭渊垂眸:什么?
穆予安撑着身体趴在他胸前,欲言又止,半晌才轻声问: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扁扁了?
宁凭渊飞快地眨了下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穆予安马上说: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你的病正在逐渐好起来,可是虽然我知道你和扁扁是同一个人,但是我依旧想见见他。
见他做什么?
告别,不然总是觉得很惋惜。穆予安坦诚道。
之前是担心宁凭渊的情绪,才一直没敢说。不过眼下正在一切慢慢好起来,他越来越想见一见扁扁,不然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宁凭渊静默了许久,沉声道:睡吧。
好。穆予安点点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觉得不可以就算了。
嗯。
宁凭渊看着他渐渐进入梦乡,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思索了很久,又低头看了眼穆予安,低头吻上他的额头,久久才离开,而后缓缓闭上了眼。
不要让我失望啊。他呢喃道。
穆予安要时刻警惕着宁凭渊的反应,所以睡觉不敢睡太实,偶尔也只是打个
盹而已。半梦半醒间,察觉到似乎有一根温暖的手指在脸庞上轻轻抚过。
从额头至眉心,缓缓划过鼻梁,在唇峰处顿了片刻,落至唇心,正欲离开时,那双湿润的红唇倏地张开了嘴,将手指含了进去。
穆予安轻轻咬着他的手指,缓缓睁开眼,支支吾吾道:怎么,想偷袭我?
对方一愣,双颊飘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手指微动,似有取出之意。
穆予安却用力咬了一下,而后捉住他的手腕,细细地舔.弄了一番,双眸直视着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他僵硬地张开嘴,将手指取出来,呆呆地问:扁扁?
半晌,对方才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穆予安如遭雷击,大脑顿时停止了转动,痴痴地看着他。片刻后,他脸颊飞烫,缩进被子里埋着脑袋,懊恼道:太丢人了!
扁扁闷声笑了笑,伸手去掀被子:你不是想见我吗?
闻言,穆予安这才扯下被子,问:他放你出来了?还是,你自己偷偷出来的?
他让我出来的。扁扁温声道,伸手拨弄了一下穆予安凌乱的头发,我很开心,你还想见我。
穆予安垂下双眸,伸出两根手指扯着他的一点衣角,语气低落了几分:其实,我们一直在见面啊。
也是。扁扁看了眼外面,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去哪?
片刻后,扁扁带着他来到了双昼花田下的那片空地,也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穆予安在原地转了几圈,道:好久没来过这里了,你当时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扁扁在之前的位子坐了下来,招招手,穆予安乖乖地坐在他旁边。
扁扁笑了一下:在这里守着爹娘。
穆予安抿了抿唇,仰头看了一眼,问:他们现在应该在天上了,你以后还会来守着他们吗?
扁扁侧头看着他,静默半晌,轻声问:你想我来吗?
穆予安语塞,心里一阵酸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谎言似砒.霜,真相又太残忍。
扁扁看着他一脸苦相,突然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一带,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缓缓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印象最深的记忆
就是那一晚上。我从诞生开始,承载的就全是痛苦不堪的回忆。时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快,但对我来说却是无限漫长,不知道外界人间几百年,也不知自己要这样下去多久
穆予安静静地听着,眼底不自觉涌起一阵湿意,他拼命眨了眨眼,才勉强压制下去。
起初,我很恨宁凭渊,他让我出现,却每次都只是承受痛苦而已。但久而久之,我在恨他的同时,又不禁怜悯他。你看看他,明明可以活得更恣意潇洒,却偏要活在过去里,让我们两人都这么痛苦。
扁扁苦笑了一下:不过,我们终究是一个人,彼此都难以接受,不如就让我这个黑暗中的人来承受。我都做好准备了,守着着无尽的长空和无底的深渊。
穆予安鼓励般地捏了捏他的手。
扁扁顿了一下,神情轻松地看向他,手指蜷起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我遇见了你,你很活泼,性子很是像娘亲,不,比她还要更活泼一些。当我孤独的时候,就会想想此时的你在做什么,会是什么表情。除了那些难堪的回忆外,我终于多了一道明亮的记忆。谢谢你,予安。
穆予安心中酸涩不已,眼里水汽氤氲,别过头看向前方,无声地抽了抽鼻尖。
实不相瞒,在认识你之后,我也确实有过代替宁凭渊的想法。扁扁看着天上的月亮,内心却十分平静,仿佛那些纠结混杂的情绪从未有过一般,而今只剩下云淡风轻。
但他还是先我一步,我仔细想了一番,才明白其中原因。我始终只是他的一部分,他才是一个完整的鲜活的人。有你在身边,他渐渐也不会再需要我了。
扁扁穆予安轻轻喊了他一声,你不会离开我们的,不管是我,还是宁凭渊,都记得你的存在。
扁扁伸手拭去他眼尾处的水珠,浅浅一笑:好,那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当然会了!穆予安猛点头,眼里的泪珠颤抖着滚落到眼睑下方。
扁扁后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缓缓上前,吻在了他的眼睛下面,尝到微咸冰凉的液体,低声道:不要哭,这才是最正确的路,对吗?
扁扁素来温柔,就连离别的话都
gu903();说得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