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得很快。
盛星和江予迟下楼时天已黑透了,外头狂风暴雨,幸而盛掬月他们的修复工作已完成得差不多了。
这平房里共五个人,吃完饭凑在一起居然也能聊,江予迟和那两个年纪大的聊得还挺好。盛星就安心缩在角落里,和盛掬月说悄悄话。
盛星偷偷戳她腰,悄声道:“姐,晚上我和三哥睡。”
盛掬月斜她一眼:“我可没想和你睡。”
盛星:“......”
话题过后,热闹渐渐过去。
盛掬月的两个同事先回房睡了,她也不甘落后,起身左右各看一眼:“晚上气温低,这儿没空调,被子盖暖和点儿。”
说完,盛掬月利落地走人。
余下盛星和江予迟。
盛星对着江予迟眨了眨眼,问:“三哥,我们回房吗?”
换做老宅、别墅,江予迟有数种方法让盛星先睡、先回房,在这里却不行。山间多意外,更不论这儿还有陌生人,他不会把盛星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江予迟眼睫轻动,看向盛星:“你走前面,我关灯。”
盛星瞧着还挺开心,蹦跶着往楼梯上走,走到转弯处回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想看他。
江予迟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第二次确信,他有机会触到盛星的心。
第一次,是看到她的那条微博。
她说,她嫁给了喜欢的人。
仅剩的空房在二楼右侧。
廊内被雨水侵占,地面潮湿,冷风带着雨滴卷入无人的通道,随着一声轻响,楼里彻底陷入安静。
江予迟和盛星进门。
同时望向房里唯一的床。
一张单人床。
第18章见星18吻戏
单人间狭小,一张床、桌,再无其他。
墙面是最原始的水泥状态,几道水渍蜿蜒在墙上,细看还有点儿漏水,风拍打着脆弱的玻璃窗,呜咽声尖锐绵长。
盛星从左至右,扫过这张床。
一个枕头,一张被子,怎么看都挤不下两个人。
她悄悄瞥了眼江予迟,他的目光落在那床被子上,神情难辨,一时间猜不透这男人在想些什么。
短暂的寂静后。
江予迟下巴微抬,指了指床,又瞥了眼那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桌椅,说:“你睡那儿,三哥坐这儿。”
盛星抿抿唇,轻声道:“三哥,你还淋雨了,不睡觉会生病的。”
江予迟轻挑了挑眉,自然地走到桌侧坐下,这椅子四角不平,微一动还发出点儿声响,他懒声道:“什么时候见我生过病?”
盛星暗自撇撇嘴。
起初在老宅,这男人为了不和她同床,可什么理由都用过,后来拿老太太没办法,他便找借口让她先睡。
听了这话,她没接,犹自走到床边坐下试了试,床板单薄且硬,床单和被子也不厚,想来这儿是他们午休的地方,暴雨过夜只是偶尔。
坐在半半床上看江予迟的视角少有。
盛星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穿着款式陈旧的针织衫,里面是件白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大,裤子也显短,灰色的袜子短得可怜,一截脚踝暴露在空气中。
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江予迟正拿起桌上的书翻看。
是本建筑史。
略显黯淡的灯光下。
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垂眼捧着书,诡异地中和了他身上散漫的气质,这会儿看起来倒有点儿清俊斯文的感觉。
平时斯文这两个字,可半点儿和他沾不上边。
盛星瞧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往里一钻,没再继续看他,转而扒拉起手机,下午的信息都堆积着。
陈漱回了几条,她直接划过去,点开经纪人的信息。经纪人可比她和陈漱“激动”多了,情绪起伏之大令她心虚。
[哪儿来的弟弟?]
[节目给钱吗?你知道自己多贵吗?]
[陈漱?那个陈漱?]
[过两天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我可不想以后你平白无故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