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陈漱轻声喊。
就像小时候,在漆黑的地窖里,他也是这样,依偎在她身边,很轻地喊她“姐”,告诉她,他会很快长大,会保护她。
盛星沉默半晌,忽而道:“录了视频,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生活会发生改变,有的是机遇,有的是陷阱,你会承受更多的目光和更高的期待。”
陈漱没有迟疑:“我想让他们知道。”
“...什么时候要?”
盛星终是心软,终是贪恋幼时的一丁点儿温暖。
陈漱轻咳一声,莫名心虚:“今天就要。”
盛星:“......”
这臭小子心眼还挺多,硬生生撑到最后一天来问她。
江予迟始终安静。
他隐在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着盛星,将她所有神情变化都纳入眼中。她和那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态度微妙,她接受似又抗拒。
挂了电话,盛星看向江予迟,欲言又止。
江予迟轻挑了挑眉,问:“有话和三哥说?”
...
片刻后,江予迟拉远距离,举起手机,对准盛星,将她框在小小的画面内,她的眼眸似透过镜头望向他。
山林秀美,却不及画中人清艳。
眼眸盈润,肌肤欺霜赛雪,眉眼间皆是灵动。
盛星对准镜头,瞬间进入了营业状态,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大家好,我是陈漱的姐姐盛星。我很少看综艺,前阵子才知道他瞒着我参加了节目,知道他收获了很多人的喜爱,谢谢你们。陈漱,这些喜爱来之不易,希望你不辜负自己,不辜负这些爱意,姐姐祝你得偿所愿。”
江予迟神情平静,在听到陈漱两个字时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她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按下停止键。
“好了。”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盛星没多想,跑过去将视频看了一遍,忍不住夸自己:“原相机拍都这么美,我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江予迟嗤笑一声,大掌在她脑袋上蹂躏片刻:“走了。”
盛星匆忙加了陈漱微信,把视频发给他,小跑着跟上前面的江予迟:“三哥,怎么往右边走,那爷爷不是说塔还在修吗?”
“跟上。”
他懒懒地接了一句。
江予迟虽然走在前面,但步子迈得却不快,等着身后那阵脚步声跟上来,心里冒出点儿来不耐的燥意来。
她暗恋的人究竟是谁?
可惜那些年盛掬月和盛霈都不在,盛星对他人防备心重,想来不会轻易和别人说,想来想去似乎只有经纪人知道。
想到暗恋两个字,江予迟又有点儿不爽。
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盛星悄无声息地喜欢这个人许多年,甚至至今都可能无法忘怀,这个事实让他堵得慌。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阵,古塔的身形逐渐显露在眼前,隐隐有人声传来,盛星微怔,凝神听了片刻,忽而道:“三哥,我好像听到姐姐的声音了。”
江予迟回头看她一眼:“帽子和口罩戴好。”
盛星身份不便,她和盛掬月极少在外见面,尤其是工作场合,她不想给盛掬月平静的生活带去烦扰,但临近进组,她确实想念姐姐。
盛星不由睁大眼睛:“真是月亮?”
江予迟点头:“一块儿吃个饭。”
“在这儿等我。”江予迟往前走了几步,半道停住,忽而转身,“一起去,担心就藏在我身后。”
盛星眨了眨眼,戴上口罩,小跑到他身边。
...
盛掬月看到江予迟和他身后的人时,还有点儿愣,那人虽然藏得严实,只露出个脑袋往她身上瞧,但她怎么会认不出来这是她妹妹。
“三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盛掬月放低声音,看向他身后的盛星,盛星双眸微亮,冲着姐姐笑。
江予迟指了指天,往盛掬月身后扫一眼:“天气好,来爬山,顺道看看你。三哥带了饭,一起吃?”
原本搭建寺庙的地方建了平房,他们在这儿呆了几个月,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那儿还有个小食堂。盛掬月的两个同事上了年纪,性格沉稳,见到来人并不多看一眼,只提醒她这里不急,放心去。
盛掬月和同事道了谢,带着两人往食堂走,低声道:“这儿的活快完了,食堂的大师傅昨天刚走,这两天我们都吃盒饭,食堂没人。”
江予迟微微颔首,侧开身,和盛掬月隔了点儿距离,好让姐妹俩说话。盛星趁机小跑着从江予迟身后钻到盛掬月身边,悄悄喊:“姐。”
盛掬月那清冷的眉目间显出点笑意来,不着痕迹地瞧一眼身后的江予迟,轻声问:“最近和三哥还好吗?”
盛星微皱了皱鼻子,嘀咕道:“就这样。”
本来是挺好的,哪儿知道又多出个暗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