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兮说明来意,时遇拜托母亲暂时帮忙看护,随江悦兮出去。
那天,时遇打来紧急电话,请求他们准确定位,当时江悦兮跟黎言之借手表中的定位器协助警察迅速开始排查他们可能被带去的方向。
手表被沈暮扔掉后,追踪坐标长时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寻找难度加大。
对方不图钱财,只为报复,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被绑架的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时遇前段时间已经开始让人观察沈暮的一举一动,在三个最可能的地点中,分派人手,最终是时遇带人找到真正的藏人地点。
听说,现场极其残酷血腥。
“沈暮身上多处受伤,除了被藏獒撕咬、打抖时留下的伤痕,还有被匕首割断的筋脉……”祸害遗千年,沈暮还在躺在医院吊着一口气。
沈暮脖子上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手腕筋脉割断,更惨的是极度饥饿的藏獒冲破牢笼,生生咬掉人身上的大块肉……
江悦兮没能亲眼见到那凶残的画面,但想来都让人不禁打哆嗦。
“是吗?”男人站在角落光影暗处,抬眸扫了一眼,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沈暮行凶绑架,十分暴力……”说到此,时遇停顿片刻,嘴角浮现出跟往日微笑一样的弧度,“我为救受害者,持刀防卫,不慎对不法侵害人造成伤害,不属于防卫过当。”
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和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1]
谁都知道场面凶险,犯罪人行为暴力,而时遇的持刀伤人,是为救人。
江悦兮忽然想起昨日送夏炽回到医院,时遇守在病房外,不断擦拭着那双干净无暇的手。
那双持刀的手。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中窜过,江悦兮神色凝固,不知如何开口。
紧接着,听见时遇说:“我会随时关注他的治疗。”
心里一咯噔,江悦兮不安的皱起眉,“阿遇,你不会想在医院折腾他吧?”
他垂着眉眼,静默的望着地面,片刻恢复平淡的声线,“我是医生,自然希望每一位病人,早日出院。”
只有沈暮活着出院,才能将他送进监狱,在“新的”环境中,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
听着这句平淡的话,江悦兮后脊发凉。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那个从小温柔善良、面带微笑的男人,那么的可怕。
送进监狱,恐怕也远远不够抵消他心中的恨。
他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心中默算谈话时间,缓缓从阴影角走出来,“最近我要留在医院照顾知知,其他的事情,恐怕得麻烦悦兮姐和言之你们了。”
“那是自然,你是我弟弟,跟我客气什么。”江悦兮平时最是乐观,可现在也笑不出来。
她能最多是耽搁时间多跑几趟,而时遇从得知夏炽出事到现在,精神紧绷,所受压力比他们大太多!
时遇回到病房,时夫人抬眸就看见他眼角疲惫的痕迹,不忍的劝道:“阿遇,你去休息会儿吧,夏夏这边,妈妈替你守着。”
“谢谢妈妈,不用。”他语气坚定,坐回原本的位置上,怜惜的替女孩拨顺长发,低喃道:“如果知知醒来没见到我,会害怕的。”
发烧持续一天一夜,连时夫人都跟着着急。
另一边,沈亦宸情绪有所缓和,吵着要见姐姐。徐女士哄了许久都没作用,只好带着他过来。
却被看守的护士告知,“病人需要休息,不便打扰。”
这是谁的主意,徐女士心知肚明。可往日骄傲的她,去也没勇气跟时遇争执,哪怕躺在病房里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徐女士明白,或许从她在视频里喊出儿子名字的那刻,就已经被女儿在心里除名。
“姐姐……”沈亦宸依依不舍的扒在墙边。
徐女士担心他乱动裂开伤口,但又不得不找借口去哄,“姐姐还在休息,我们先不要打扰她,等姐姐睡醒了,再来看她。”
沈亦宸听不进去,开始哭起来,“姐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这场人为的灾祸把他吓得不轻,伤口也痛,心里也痛。他只记得有只凶恶的猛兽朝他扑来,是姐姐保护了他!
沈亦宸闹着要进去,徐女士急得生气,“亦宸!你能不能听妈妈的话,别吵到你姐姐!”
“病房外请保持安静,以免影响病人休息。”护士再次提醒,徐女士没办法,直接抱着儿子离开。
她已经亏钱女儿太多,不能再因为儿子哭闹就闯进去。
“时医生,外面的人已经走了。”
“谢谢,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你也出去吧。”
临走前,护士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时遇原本是他们医院的高岭之花,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是多少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却不曾想有一天会见他如此痴情的守在女友身旁。
离开时,护士轻轻带上病房门。
听到声响,时遇重新倒了杯水,用相同的方法,再给夏炽喂了一次。
这时候,她的手忽然弹了一下。手背上插着打点滴的针头,她这一动,小脸五官都皱起来,时遇眼疾手快将她按住,仰头去看,夏炽仍然闭着眼。
大概是在梦中受到刺激,身体产生反应,意识却未苏醒。
等到第三天,夏炽的烧终于退下去,时遇松了口气,仔细为她擦拭身体后,趴在旁边的桌上小憩。
夏炽情况稳定,随时可能醒来,他必须守在这里。
病房门被悄悄推开,时夫人放轻脚步走进来,怕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儿子,她走得小心翼翼,
可就在时夫人打算将手中食盒放置时,无意间撇头,忽然对上一道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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