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陛下交代的事,我既然来了,就要做好,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做没看到。

但是显然甘子越的这句官方话,并没有让祁黎叶动容。

不过祁黎叶还是对甘子越说了句:之后父皇还会再让工部的人过来,你将事情反映给父皇,让父皇再派人去查就好。

甘子越却并不愿意妥协:可是,再派人来返,就又要耽搁许多时间,也会很耽搁河道工程的进度。而且,你也说,这里面形势复杂,□□,我担心,派来的人会不说实话。

祁黎叶没好气地道:你就非要去趟这浑水是吧?

甘子越:我知道皇家复杂,你们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是争还是退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可是这里的千千万万百姓,不该掺和进你们的权力之争去,别的事上都可以退,可是这件事不能退,长源河滋养源宁平原,流经三郡,河工之事也干系百年大计,殿下别的事上您可以玩世不恭不粘手,但是这件事容不得缩退。

你说什么?祁黎叶的脸色很难看。

甘子越低下头。

甘子越昨夜想了,祁黎叶毕竟是皇子,是接受了夏朝最精英顶尖的教育长大的,是长在人尖子堆里的,他吃喝玩乐,玩世不恭的形象,应就是他在皇宫倾轧中的生存之道了。

六皇子没有强大母族,母妃娘家只是小官而已,在上头有几个年长哥哥的情况下,他选择自晦自保,也挺正常。

可是这次的事,不一样,所以即使知道冒犯,甘子越也直接说破了,果然,就直面了祁黎叶的怒气。

第41章

甘子越板着脸跟在祁黎叶后面,看着祁黎叶与人家热情的郡太守欢声笑谈,被人再三送了一程又一程,终于离开了那群官员的视线,终于返程。

甘子越并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没能说服动祁黎叶,现在他们是要回京。

心烦的甘子越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昨晚没能睡好,想补眠却也睡不着。

路途中间停下歇息的时候,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走动放风,但甘子越和祁黎叶两个谁也不理谁,互不说话了。

再启程的时候,甘子越看着窗外风景,看了一会儿,忽觉哪里不太对。

楚佑,我怎么感觉我们回去的路不太对。

楚佑嗯了一声,之前拐道了,现在是向西。

甘子越皱眉,以为祁黎叶又想到了哪里有好玩好看的,要去看。

但是在投宿了一晚,一早又继续向西出发的时候,甘子越不那样想了。

之前祁黎叶就算拐道去玩,也没有绕这么远的,甘子越想到什么,问楚佑道:你看我们这是不是要去平壶郡去的?

楚佑:像。

甘子越坐不住了,跑到了祁黎叶那里,钻进了祁黎叶的马车。

祁黎叶瞟了甘子越一眼:你上我这来做什么?

我们是要去平壶郡吗?

祈黎叶没有说话。

甘子越微弯了眼:那你是同意了?怎么没有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没答应。

祁黎叶的脸色依然不好看,他道:难道还要大张旗鼓的过去?

甘子越也没管祁黎叶的脸色,反正他心中如放下了巨石,和祁黎叶说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这次也能好好补个眠了。

但是这点放松下来的心情,随着沿着长源河而上所看到的,就又消失殆尽。

越往上流,河水泥沙浑浊却反而越明显了,甘子越下了车之后,察看,对祁黎叶道:土质松软,也不见草木,只怕以后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并不是将要入秋,所以草木稀疏,而是就算枯木,都比不上先前陇阳郡,越往西越荒凉。

若是之前十多年都是这情况也就罢了,可甘子越一路行来分明看到许多树木被挖掘砍伐走的痕迹。

祁黎叶道:先歇下,明日查探情况。

然后这一查,就查出了大事,甘子越万万没想到从大量砍伐树木里面能查出私设盐场的事来。

祁黎叶面色一变:我们今日就走。

甘子越待要说话,祁黎叶就拽起甘子越往外走了:一刻都不能留,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别不知死活。

甘子越:我知道。他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即使是他,也知道私设盐场是怎样的罪名,他就是担心,他们怕是不容易走的掉了。

祁黎叶这个时候也不追求享受了,他自己主动抛下了马车,要骑马,而且他骑马的本事还很不错。

甘子越就只跟着赛尔伊学过那一天,在现在这种跑路的时候就不够看了,还是楚佑和他同匹马带着他的。

但是即使争分夺秒了,他们一行人在没跑出平壶郡的时候,依然遇到了追杀他们的。

无论是祁黎叶带来的护卫队,还是楚佑,甚至是祁黎叶身手都非常不错,甘子越这个身手最差的被护在了中间。

可对方也同样也是精英队伍,而且人数比他们多,还一副拼死也要将他们留在平壶郡的架势。

刀光刺目,箭影乱飞,时间一下变的无比漫长,后来他们也已经从马上下来了,楚佑将他护在一旁,拉着他往前跑。

跑到喘不过气来,肺部都开始发疼,不知跑了多久,刀剑厮杀声才终于消失了,他们也停了下来。

追不上来了吗?

祁黎叶嗯了一声:那帮家伙够狠的,你怎么样?还行?

甘子越没事,就是累的狠了点儿,但是其他人却大多多少带了伤,他们停下休整,甘子越将伤药给楚佑,帮他将左臂的伤包扎。

受伤了的楚佑却眉皱都没皱一下,他还自己拿过布条道:我自己来。

这点小伤对楚佑来说不值一提,而今天的场面也算不得惊险,这几个月远离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才是过的安逸的过分。

楚佑还觉得那上好伤药用给他浪费了,但是甘子越坚持,他也就自己手脚麻利地将伤给包好了。

祁黎叶看向板着脸抿着唇的甘子越,抱臂问道:怎么样?这情况没经历过吧?现在知道怕了吗?

甘子越垂头:怕了。

祁黎叶哼了一声:后悔了?

甘子越:谈不上后悔,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也没那么多牵挂,就是连累你们了,对不起。

祁黎叶看着头发都蔫了的甘子越,道:行了,别这么没精打采了,还真当本殿下胆小如鼠呢?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你看看他们,可也没有一个怕的。

甘子越:我不知晓会是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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