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重生了 第25节(1 / 2)

王福禄不想过多停留在耸云阁,以免被人瞅见,传了闲话,只得又说:“你年纪小,懂的东西还少,我不便在此地与你多说,今夜一更天的时候,我在李日居所处等你。”

他说完,便快速离去。

许连琅低声嘟囔,“李日公公说了那么多,王公公那些话不过是又重复了几遍,哎。”

她不打算去,反正王福禄也不敢几次三番出现在耸云阁,装作没听清楚就躲了这次吧。

她是年纪小,但也知道如今自己喜欢的地方,才能给自己快乐。

所谓似锦前程,那也得是她以为的好前程。

她一边晾晒衣服,一边想,李日公公居所?李日公公哪里来的居所?他只有一只小船,一顶帐篷,这个不能算居所的。

他要真的还来问她,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不知道李日公公有什么居所,反正那船、那帐篷,不能作为居所。”

许连琅为自己的机智兴奋,她觉得自己可是太聪明了,连说辞都想好了,这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这边是做好了万全准备,路介明却被人拦在半路。

背篓里的两条鱼动静越来越小,他步子迈的越发急,鱼还是要活着才够新鲜,母妃是爱吃鱼的,他不知道许连琅爱不爱吃鱼,爱不爱吃烤鱼,今天是他第一次做烤鱼,希望她会喜欢。

心里真的记挂一个人的时候,原本碌碌平凡的时光都变的有了盼头,无聊的日子都变的有趣的很。

一个拐弯的岔路口,他都要迈上耸云阁的台阶了,一个左眉尖上生有半个指甲盖大的黑痣的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薄唇轻抿,并不是友善的直呼他的名字,“李日。”

他很是反感李日,无非是因为他一直在劝说许连琅离开耸云阁,这个人嘴巴很碎,连着好几日都跟她说个不停。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拿线缝死了他的嘴。

李日摸了摸额角的汗,硬让自己在他面前不泄气,故作气定神闲,“七殿下,先前奴才睡不着,溜达着溜达着,目睹过一场凶杀案。”

“那是个婢子,眉清目秀的,被人当场割破了喉咙。”

他吞了吞口水,不是错觉,路介明的眼神刹那间犀利起来,像是猎豹,蓄势待发,要将他撕碎,嚼烂。

他勉强说着,“还有一回,奴才夜游到了膳食堂,熊熊大火点燃前,奴才看到一个人从膳食堂出来。”

“不,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因为那个身影小小的”,他伸手比对了一下,手指比在路介明的眉上,“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放的火,但他要比殿下矮上一点点。”

李日绷着一张脸皮,下巴耸了耸,“呀,殿下这段日子真是长高了不少呢。”

“不知道去年那个时候,那个放火的人是比殿下矮呢,还是和殿下一般高呢。”

言尽如此,目的昭然若揭。

路介明紧紧的攥紧了拳头,青筋爆出,反问他:“你说这些,想做什么?”

李日长长的叹气,不是迫不得已,他根本不想招惹他,“殿下,你该让许连琅走的。”

第29章雅竹路介明,你好可怕。

路介明骨节咯吱作响,“如果我不呢?”

李日深觉事已至此,横竖都是暴风雨,不如就添把火来的更猛烈一点,他咬了咬牙,脱口而出,“若这些事,她知道了的话,您也没有余地说不了。”

路介明怒极反笑,他浑身绷的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只待最后一道力气,要么利剑出鞘,要么弓身尽毁。

他哼笑出了声,看着李日勾了勾唇,“怎么总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夺走我珍惜的东西呢?那些我不要的东西又有人上赶着送上门来。”

他垂下头,眸间阵阵阴霾,狂风过境,所到之处皆成荒野,他似乎轻声说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直到路介明离开,李日才撩开袍子,看到自己一直打晃的腿。

路介明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暴怒,李日直面暴怒,心里觉得自己总不该怕一个孩子,但他亲眼所见的路介明的残暴又那么具有冲击力。

他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更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懦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为了许连琅,他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他为着许姑姑的恩情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路介明一回到耸云阁就将自己关进到房里,许连琅当时正在晾晒衣裳,容嫔的一件百褶裙过于宽大了,她一个人晾晒下来有些勉强,手臂不够长,挂上一边,另一边却擦着地面,险些害她又白洗了。

她本来没瞧见路介明,直到他擦着她的肩膀,一把将衣物揽过来,又顺次将木盆里的衣服晾晒好,少年高瘦的个子虽然还不及她高,但宽阔肩膀,薄薄的手臂肌肉都蕴含着无尽力气。

很多厚衣服他晾晒起来十分轻松,许连琅本欲夸上几句,却没成想,他晾晒完直接回了房。

少年转身的瞬间,许连琅看到了他洇红的眼尾。

那本该盛满少年恣意的飞扬眼尾,如今蔫垂着,连眼眶都是红的。

许连琅以为他哭了,但细看下去,却又觉得不像。

她想男孩子自然不比女孩子,很多事女孩子要的是安慰,男孩子要的是自我消化。

他一日日大了,总有些少年烦心事是她不便于参与的。

许连琅就这么放纵着他的情绪发酵,若她知道这样的发酵能让他拿起匕首再次杀人,她一定会冲进去,将人揽在怀里细细安慰,说上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不会离开你。”

临睡的时候,许连琅去敲了偏殿的殿门。

殿门朱漆斑斑,她用手指骨节敲了两下,殿内无人应答。

斑驳朱漆像是皲裂的树皮,粘在她的手背上,她用指甲扣的皮肤都红了,才将那朱漆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