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星枕没跟她客气,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狭窄老旧的街道和刚才繁华的金融大厦形成鲜明对比,衰败的一大片老房子密布相连,花花绿绿的衣物晾晒在阳台。
杂乱的电线挂在树杈和楼栋之间,那棵百年古梓树成了这片住宅区最大的标识。
这地方不乱,老城区也不算差劲。
走一条街就有大型商场,来往的人也都是本地空巢老人或者外来租房的人较多。
舒雾挺喜欢这座城市的巷口弄堂文化,住得很舒适。
她下了车,正要关上车门,瞥见周星枕也解开了安全带:“你有别的事吗?”
他反问:“你会修水管?”
这意思就是要下来一起帮忙了?
舒雾还没来得及说话,循声而来的房东奶奶喊住她:“301号的小姑娘,哎哟,侬可回来了,快地噶!”
“走吧。”周星枕催促她,一块上了楼。
......
老住宅区的电梯不是下来得慢就是在施工中,还好舒雾住得也不高,他们两个年轻人没多久就到了房门口。
拿着钥匙开了门,情况比她想象得居然要好一点。
破裂的水管是靠近厨房那,水没有积多深,顺着阳台全往下流了。但卫生间水阀门的控制开关被冲坏了,现在止都止不住。
她还在冰箱那的便利贴上找维修师傅的电话时,周星枕已经把裤脚卷起来,脱了鞋走进去:“你把工具箱给我。”
舒雾把箱子提过去,鞋子和衣服都被冲湿一大半。
卫生间的状况可以说是惨烈无比,盆桶都冲得七倒八歪,镜子上全是水珠。
男人半蹲在地上,口罩摘了扔在洗手台上,拿着钳子拧螺丝的姿势居然十分熟练。他侧着头,从连绵水幕中看清方向。手肘弓起,绷紧线条时可见结实的肌肉。
“周星枕,你能行吗?”舒雾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又在内心权衡着要不要打电话专业工人来弄。
他眯着眼,吊儿郎当的语气:“你挺会问啊,想我怎么回答你?”
“......”舒雾站直了点,不跟他开玩笑,把洗手台上的护肤洗漱用品都转移到了外面。
来来回回好几趟,洗手间的东西都差不多被她搬完了,水也恰好被止住。
“居然真修好了。”她弯了弯眼,诚心诚意地表示感谢,“真是多亏你帮忙。”
周星枕站起来,冷峻张扬的一张脸被水溅得有些狼狈。扫了一把额发,他抬了抬眉梢:“感谢的话待会儿说,你是不是该去换换衣服?”
舒雾不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胸前。
夏天的上衣都比较薄,被水洇湿后显得更透了,她里面那件粉色背心展现得一览无余。
眼前人虽然也被冲得一身是水,但他衣裤颜色深,倒是看不怎么出来。
“我、我先去换一下。”
舒雾到底是个小姑娘,结结巴巴说完就往房间跑。
她没耽搁太久,直接扯了条裙子套在身上,又披了件长外套。出来时,发现周星枕顺便把那截坏掉的水管也给她换好了。
她顿时觉得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
舒雾走上前给他递了条干毛巾:“今天真的太麻烦你了,以后你有我能帮的上忙的事,尽管说。家里现下有点乱,等你空下来......”
周星枕拿过毛巾在黑发上粗暴地搓了一把,打断她:“你这是逐客的意思?”
“......”她摆摆手,仰头忙解释,“不是不是,但是你不是还要去和林传京吃晚饭吗?你手机刚才一直在响,他那边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这样啊。”他敷衍地附和一句,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滴,声线哑了点,“可我现在不是因为你,全身都湿透了吗?”
“......”
舒雾:?
第9章要去接孩子放学。
如果时间拉回到几天前,回到肖一柠问她“周星枕现在什么样”的时候,舒雾一定不会沉默。
他以前或许只是嘴欠的拽,可他现在是又拽又骚!
嘴上被占了便宜,但舒雾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在他面前低头摆弄起了手机。
周星枕凝视着她勾下脖子时还带着点水渍的后脖颈,莹白又纤细。往下能看见一小截清晰突出的脊椎骨,整个人套在件不大的裙子里却仍富余空间。
他把视线移开:“你在干什么?”
舒雾扬起手机,笑眯眯地仰脸:“我们市修水管的工人平均工资一次是70块左右,我给你转了一百。”
口袋里的顺势地震动一下,周星枕一噎:“......”
钱货两清倒是挺会,他神色阴郁,皱眉对她的红包表示嫌弃:“你就这么表达感谢?”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会拒绝的样子。”她敲了敲屏幕,聊天记录上显示了上一个一块一毛三的红包被领取的信息。
舒雾不是很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他俩关系还处于尴尬状态。她真挚地说:“你把钱收了吧,有机会再见的话,我请你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