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初霁 第19节(2 / 2)

深雨,初霁 轩家沐言 2007 字 2023-08-23

gu903();不等她动,他微哽着低笑了声,索性地抵着她不再起来,“那副画,名字叫’痕迹’。”

痕迹。

小时候的阿霁简直是只小兽,隔一两天便来这房间打量,巡察着她的领地一样,她喜欢笑,喜欢光着脚,踩的地板啪嗒啪嗒的响,她说,要送给他好多东西,因为:“我把我最喜欢的发卡,还有手帕留在这里,看到它们,你就要想起来,你啊,是我一个人的。”

她笑,带点张扬的跋扈,被他抱住。

发卡留下了,手帕也留下了,她还不满足,转而奇思妙想,叫喊着“管家爷爷”,让老人家拿来颜料和白纸,她便把双手全涂满颜料,对着纸按下手印子,一边按,边轻声的讲着。

“电视上说,每个人的手印和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拿起颜色斑斓的手印画,那时候,阿霁的眼睛弯成桥,稚气也温软:“这是我的痕迹,要送给独一无二的淮淮。”

每一字,甜的穿肠蚀骨。

“阿霁……”

贪恋尝过的甜,拥着她极力地相缠相抵,他衬衫皱了,气息也乱了,薄唇的血色微微和缓,溺在她脸颊的软里,喃的温柔也痛楚:“阿霁,不要再跑了。”

楼底下骤然有怒骂声爆开。

怀中的小姑娘瑟了瑟,第一时间往他胸口躲,他眉目浮笑,抚抚她发顶拥紧:“把耳朵捂好,闭眼睛。”小姑娘照做,然后他下床,展开薄毯将她盖好。

他听得清楚。

楼下那正发着狂的,是他四叔的长子,陆博。

名字为老太太所取,有博学之意,可惜,因着四叔做的是犯法生意,四叔这长子耳濡目染,书念得不多,行为向来没个规矩。

此时此刻,陆博衣着革履地坐好在餐桌边旁,正冲着管家骂着:“我让你们给我做点好吃的这很难吗?!你杵在这是没听懂还是怎么着?怎么,看我爸一倒,你们各个都在这给我甩起了脸子?”

管家但笑起,只是不语。

他这笑容,无疑火上添油,陆博拍桌,下一秒,来不及收回的手背传来剧痛。

痛得他当即爆起粗口,原来手背让餐刀刺穿了去,刀尖贯穿了他的手,陷进桌面浅表的一层,那执着刀柄的人,指骨肌肤由银白的刀光笼罩。

血水渗透桌布蔓延。

陆博忍着手上剧痛,每挣扎一分,那刀深入他手肉一分,伤口就不住地流血。

“再发出噪音——”气压寒沉,陆淮深执着那一柄餐刀,轻描淡写,拔出放回桌面,洁白桌布遍布着血迹,“我割了你手筋。”

第二十三章【裙子】想逃

陆博自小,最畏怕的便是他的这位堂兄。

小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这从来安安静静的堂兄或许没有脾气,直到他偶然的,触碰到堂兄的逆鳞——那白家的小丫头。

小丫头初次来访公馆的那日,他不过掀了她的裙子,就这么一桩小事情,在当天里,当着老太太的面儿,那安安静静的堂兄猛然拿刀扎了过来。

没想,这一次,又是这公馆内,又是陆淮深,陆博捂着鲜血直流的手,惨淡脸色强撑着一点笑,难藏狠厉:“你们别得意。”可声量到底是变得小了,没发出怒吼那般程度的噪音,他离开的也轻,走出几步,实在难以咽气,才又转过身来扬起笑容。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白家的那小丫头长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跟以前那样,又嫩又白?”

他伤口有血滴落,跟着他,从餐厅流淌了一路出了门去。

四下里静了静,蝉声此起彼伏地回到耳中。

餐厅盈着明亮,老人不动声色,将花纹地砖上殷红的血迹打量,目光徐徐地扫了一圈回来,不出意外地瞥见小少爷垂放身侧的手,骨节苍白,衬得起来的青筋骇人。

老人语气如常:“白小姐来了。”

陆淮深的手才一顿,连忙松了开,她果真站在楼梯上,略蹙着眉,散发着惺忪的倦意,空气掺着薄薄淡淡的血腥气味,他疾步上前,不无僵紧:“阿霁什么时候下来的?”她全无反应,好一会,慢吞吞地抬头,只是说:“我想洗澡。”

她换洗的衣服他没有带过来,拿上他房间有的,一手始终紧紧牵着她,不知怎么,她沉默的跟一只小尾巴似得,任由着他,即使陆淮深轻声的问:“饿不饿?”她也只会颔首。

然而,当他做了吃食回来,小姑娘洗净了套着他睡衣已然睡的酣甜,在那团着被子。

淋浴间遍布着她使用过的痕迹,洗脸池台上的香皂便是湿漉的,想来,阿霁没有内衣可换了便把穿过的拿香皂清洗,用吹风机烘干了再穿,可衣服之类,她放在了洗衣机里正洗着。

心下轻愉,他笑了。

阿霁……

已经放开了手脚,不再同他客气。

蝉声在耳边忽远忽近。

他枕头软,令小姑娘的脸颊浅浅地往里陷,窗前大幅的窗纱雪白,日影点缀,迷离也温暖。

她仿佛睡不够,梦中全是人,血水四处蜿蜒,白霁溪的心跟抽紧一样。

她眼看着少年背对着她,手握着刀狠狠扎进了另一男孩的手臂,随后,那受伤的男孩倒了下去,伤人的少年却不罢休,一刀,紧接着又一刀,辨出她走近的步声,少年后知后觉,动作倏然地僵滞,转身,四目相撞,他清隽的面上明显的划过惊惶神气。

她强自镇定。

指尖冰凉,拽起少年:“别生气了……他就是,把我裙子掀了那一下。”

话是这么说,她从来没被人欺负过,回想裙摆被人掀起的那刹那,她那瞬间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按住裙摆,气的幼细手臂直发抖。

当眼见少年替她报了仇,他脸庞,衣服上全是血点子,她默然,拿手帕先给他擦,眼珠转了转,打量一旁肃冷至极的老太太,老太太刚指挥佣人将受伤的男孩抱了出去,客厅仍一团乱糟,少数的佣人清理着血迹,她于是上前:“奶奶……”

手被少年急忙扣紧,他微微拽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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