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 第65节(2 / 2)

gu903();“可这不是陷阱,儿臣愿以性命担保!”

皇帝见他咬死这一点,无奈退步:“好,就算这是真的,那又如何?唐元明是以少胜多的好手,北固城三万兵马都没能让他突破安跶的封锁,说明安跶这次几近倾巢而出。他都没办法,其余草包就有办法吗?”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季修睿问。

皇帝恼怒:“朕试不起!大周连年灾荒,粮食欠收,光是维持现在这点军费就捉襟见肘。你管过户部,该知道其中艰辛。一旦真的和安跶开战,我们根本支撑不了太久。到时候不仅仅是唐元明父子的性命,你我的性命都不保!”

“那您就更不能舍弃唐家父子。”季修睿实在是难以理解皇帝的想法。

“朕不是舍弃他们,而是大周需要他们。你也说了,如今漠北的情形十有八-九是唐元明牵制住了安跶主力,安跶才无暇进攻幽州。安跶有备而来,而我们却是国力空虚。若不让唐元明先消耗掉安跶军队,这场仗我们根本赢不了。睿儿,朕是为了救更多的人。”皇帝苦口婆心。

“道貌岸然”四个字在季修睿喉间划过,又被他忍住。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哑声问:“那北固城的十万人就活该去死吗?”

皇帝没出声。

季修睿放软语气,再次劝说,“父皇,现在派兵救援,与北固城内的兵力共同夹击安跶军队,我们能赢。没必要牺牲那么多人。”

皇帝冷笑:“以唐元明的能力,战时他能做到全民皆兵。城中七万百姓,除去老弱病残无法战斗,能握刀的妇孺约有三万,朕算他们为半个士兵,那就是一万五。加上两万青壮年、三万守备军,一共就是六万五千人的大军。这样一只军队在唐元明手上,他能打十万人的大军。可至今他连个消息都没能送出来,这是为什么?睿儿,你分析下。”

季修睿想到一个不好的猜测。

皇帝知道他一点就通,朗声说出答案:“因为安跶这次派来的军队不止十万,唐元明才束手无策!朕预计安跶军队人数有十五万左右,而我们在漠北沿线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十二万,这怎么打?全部去救援,就不怕安跶趁此机会偷袭吗?北固城丢就丢了,漠北剩余四城必须守住。”

季修睿没被他的偷换概念糊弄过去,清醒地说:“四城各派一万人马,就有四万能去救援。北固城能出三万训练有素的将士,合计就是七万。安跶十五万军队如果全部来犯,城中百姓也能组织起来,我们的战力能超过十万,不一定会输。安跶一旦输了,肯定元气大伤,我们至少能有十年休养生息的时机。”

“但我们要是输了,漠北四城,乃至脚下的京城,都会和朔州与阳城一样被屠杀殆尽!”皇帝的声音拔高,显然不想再和季修睿讨论下去。

季修睿失望地看着他:“北固城一旦被破,安跶立刻就会进攻幽州。不瞒您说,儿臣怀疑幽州太守已经叛国。安跶根本就不用去进攻漠北的其余城池,就可以直奔京城。”

“幽州的事朕会派人去处理。”皇帝见他还是那般执拗,没来由地转移了话题,“张安和沈梅死了。”

皇帝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季修睿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没搭茬,皇帝自己说了下去,“在你和唐晓慕去找宗含后,这两人就死了。是不是唐晓慕杀的?”

季修睿没想到皇帝在这里等着他们:“不可能,她一直陪着儿臣。”

“你都昏迷了,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张安陷害唐元明父子通敌,唐晓慕对他恨之入骨,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机,怎么不是她?”皇帝问。

这话摆明了要唐晓慕背黑锅,哪怕他们那天没去找宗含,皇帝也有办法把罪名按在唐晓慕头上。

皇子犯法可以逍遥法外,也可以与庶民同罪,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唐晓慕一旦被认定为凶手,极有可能被判死罪。

季修睿心寒又恼怒。

皇帝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谆谆教诲:“睿儿,你就是过于心软。妇人之仁没有用,要学会取舍。朕问你,你如今要你的王妃,还是要北固城?”

他都要。

季修睿沉默半晌,收起眼中的厌恶与敌意,垂眼道:“儿臣时日无多,会做一个好丈夫。”

见他放弃北固城,皇帝对这答案还算满意,缓和了语气,轻轻拍了拍季修睿的肩,语重心长道:“两害相遇取其轻,即使北固城被攻破,安跶也绝对讨不了好。我们只有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才有胜算。北固城的十万军民,朕会记得他们,大周也会记得他们。”

季修睿只觉得他这番冠冕堂皇得荒唐。

记得有什么用?

那些人都会死。

不是死在敌军的利刃下,而是死于同胞的见死不救,甚至死前还可能陷入人吃人的地狱。

“您会记得他们?”季修睿轻声重复,因为过于气愤,声音微微颤抖。

“是。”皇帝的声音很沉,语气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最疼爱又最出息的儿子,他根本就不会耐着性子解释。

季修睿紧紧闭上眼,用内力压下胸腔间再次翻滚的气血,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儿臣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走之前,去给你母妃上柱香。”皇帝嘱咐完,转身离开。

季修睿缓缓睁眼,眸底暗光闪动。

……

唐晓慕在鸾凤台听到季修睿吐血昏迷的消息便冲了出来。

她心急如焚,哪怕从未来过揽月楼,这次却在无人带路的情况下,靠着自己幼年的些许记忆,找到了这里。

她到时,皇帝刚与季修睿说完话,正好走出来。

唐晓慕连忙行礼。

皇帝冷冷扫了她一眼:“睿儿病重,不宜思虑过多,往后你若再拿子虚乌有之事怂恿他出头,别怪朕不客气!”

他不需要唐晓慕回答,说完便甩袖离开。

唐晓慕咬牙等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立马起身朝屋内跑去。

季修睿倚在床头正在喝药,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捧着半透明的青玉琉璃碗,一口口抿着药,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殿下,你怎么样?”唐晓慕担忧地走到他身边。

看见唐晓慕微微发红的眼眶,季修睿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哑声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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