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云昰直起身,神情复杂道:“这场战争本就是个笑话,上一代的恩怨早该过去了。孤会死守父皇的江山,但虎威营是用来保护百姓的。”
他拍了拍裴询的肩,沉声道:“传令开拔,即刻赶往永福城,疏散百姓掩护撤离,不得有误!”
“殿下,这是何意?”裴询这才发现他似早有计划。
“安平家已无退路,此生只能忠于朝廷,绝不可能转投北云,所以他们父子哪怕鱼死网破都绝不会退让半分,更何况开城放人?如今我们只能先救永福。”云昰解释道。
“可是殿下,永福城的百姓又能逃往哪里?”裴询焦急道。
“王陵中有密道,可通往安全之地,粮食和水早已备好,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便由壮男断后,将老幼妇孺送去避祸吧!你莫要再问,只需依计行事,待进了山会有人去找你。”
云昰将虎符拿出,裴询却是不敢接,跪下道:“先帝待老臣恩重如山,老臣岂能在危急时刻离弃殿下?北云虎视眈眈,绝对不会放过您的。”
云昰不忿道:“大丈夫何惧一死?莫再犹豫,快些接令,孤还要赶往屏幽山与先生汇合。”
裴询不由老泪纵横,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接下了虎符。
云昰不由一笑,道:“孤若战死,便能与太子妃团圆,本是大喜事,裴老何必悲伤?”
裴询只觉头皮发麻,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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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昰带着几名禁卫来到屏幽山下时,风涟已在等候。
“殿下,臣已将巨弩车尽皆运来,工匠们正在安装。”风涟像往常一样闲适恬淡,丝毫看不出大战在即的紧张焦虑。
安顿好风涟后,他便带人上山去查看阵眼。
那片山头多年来一直有重兵把守,云昰幼年时随同父皇来过,并不知道那一堆乱石有何奇特,父皇却说那是南云的命脉。
“来人,”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道:“贴在中间那面铜镜上。”
一名禁卫领命,接过符纸纵身跃上石台,几个起落便到了乱石中间,将那张古怪的符纸贴在了满月般的铜镜上。
“殿下,此举何意?”身侧有人不解。
“传令下去,若有人胆敢靠近,杀无赦。”他并未回答,而是肃然下令。
就在当夜,他正在营房中休憩时,突然听到示警声,忙带着禁卫奔了出来。
夜色中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敏捷如豹,鬼魅般跃上了石台。
“拦住他!”云昰高声喝道。
早有埋伏在周围的禁军跑了出来,手中高举的火把映亮了那人的身形,却是个纤细的少年,那身影无比熟悉。
“阿煦?”云昰顷刻间只觉万箭攒心,原来真的是他养虎为患,所谓的国士待我国士报之从来就是个阴谋。
阿煦站在高处,回头望了他一眼,“殿下,对不住了。”
他说着俯身便去揭符纸,四下里破空之声此起彼伏,他尚未来得及触到铜镜,瘦小的身躯便被数十支羽箭贯穿。
阿煦的鲜血喷涌而出,顷刻间便浸湿了薄薄的符纸,丝丝缕缕的月光落在镜面上,反射出诡异的淡淡光华。
“风涟呢?”来不及了,到底还是算错了一步。
“先生带着一架巨弩车,独自守在玉女峰。”有人回道。
玉女峰?云昰抬头,一眼看到右方黑魆魆的山峰,陡然间便明白了过来。
“守住下山路径,任何人不许放行。”他心底无比愤慨,转身匆匆而去。
玉女峰在夜色中显得无比幽谧,低头俯瞰,正好看到下方山头那座石台,阵眼中的铜镜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的红光。
风涟将箭矢装好后便再无动作,似乎在等着什么,直到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唇角才泛起了一丝笑。
“殿下来了……”他话音未落,云昰已腾身过去,手中匕首拼力往弩弦上划落。
风涟大骇,纵使此弦材质特殊,但也未必耐得住精钢刃,他几乎想也不想便以身相护,云昰手中匕首划过他的胸膛,鲜血立刻弥漫开来,染红了衣襟。
“让开,我不想杀你。”他撤回匕首,怒喝道。
风涟不会武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他没想到风涟突然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支箭矢,转手便狠狠刺在了他胸前。
还好他衣袍中穿有护身软甲,还好那箭簇是钝头,但依旧被他凛冽的杀气震慑住了。
风涟趁他失神劈手夺过了他的匕首,反手便架在他颈间,微笑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送殿下一程吧!”
“有人托我带句话,”他屏住气息,道:“承宁帝已于两年前驾崩,如今北云当政的是撷华公主。”
风涟的手蓦地一抖,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你……你胡说,陛下怎么可能……”
云昰趁他慌神时迅速去夺刀,但风涟却抬肘猛击他胸肋,随即眉头都不皱一下,抬手便将匕首狠狠刺进了他腰腹间。
云昰痛的脸色都变了,赫然想起身上软甲还是风涟所制,他比谁都清楚弱点何在。
“乱人心神的小伎俩,休想骗我。”风涟吸了口气,将他一把推倒,转身回去装好箭矢,凝神调整方位。
云昰躺在草地上,挣扎着想去拔匕首,可风涟突然走来,一脚踩在匕首上,看着他痛地惨呼出声,才冷冷开口道:“你是不是早与北云暗中勾结?”
“国师大人神通广大……何必、何必问我。”他额上冷汗直冒,身体微微抽搐,几乎说不出话来。
北云竟派国师来卧底,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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