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有点想念母亲,可又觉得这种事自是不能让她老人家看到。
若是二哥在……罢了,二哥在的话只会干着急,他看不到也挺好的。
风涟见她面红耳赤,一口银牙似要咬碎,心下实在不忍,转身从颈间解下一条坠子,像哄孩子般递给她道:“这块石头跟随我修行多年,多少也沾了些灵气,在下觉得有镇痛忘忧之奇效,小姐不妨试试?”
安平晞好奇地接过来,却见黑色丝绳上串着块上好的锦红玛瑙,触手细腻柔润,色正而艳绝,品质极佳,原本应是寸许长未经雕琢的扁圆形,不知何故却仅剩一半。
她转过来观察裂口,可能年深月久,断面已不再粗糙,呈现出层层叠叠的同心纹。
不知是否错觉,安平晞竟真觉得痛感不似方才强烈。
她脑海中神思一转,想到方才风涟的话,不由脱口道:“风涟先生可是道门中人?”
风涟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信奉天道,有幸在落桑观修行过一段时日。”
落桑观不仅是皇家道观,还是南云鼎鼎有名的道家圣地,信徒众多香火鼎盛,在民众中威望很高,虽然朝阳峰陡峭险峻,但却阻挡不了络绎不绝的香客。
那日在太平楼偶遇,风涟的装扮有些眼熟,她一时没想起来,如今听他一说,脑中思绪立刻清晰起来。
前世为她行招魂术的法师皆白袍朱带云履高冠,虽说有些牵强附会,但她总觉得风涟定然与落桑观有关,或许也参与了那场盛大的法师。
“先生真神人也,竟有如此法宝?”她不动声色的端详着那块玛瑙,惊喜道:“的确有镇痛奇效。”
风涟笑道:“安平小姐谬赞了,只是凑巧罢了。”
“先生可否收我为徒?”安平晞眼巴巴道:“有位仙长给我算命,说我命运多舛劫数重重,只有舍弃红尘方可化解命中厄运。那时我不信,如今却是信了。”
风涟神色微变,忽地探出两指闪电般点在了她额间,安平晞吃了一惊,见他双眸半阖神情庄重,似是在探查什么,不由紧张起来。
半晌,他收回手缓缓睁开了眼,注视着她道:“世事无常,福祸相依。在下略通望气术,亦可替有缘人看凶吉……”
伤口处蓦地传来尖锐的痛楚,安平晞不由震了一下。
风涟起身去查看继续道:“那日太平楼初见,小姐眉间似有黑气萦绕,的确是大凶之兆。奈何在下才疏学浅,无法推算出具体祸端且萍水相逢,实在不好多问,因此不了了之。如今,那盘旋的黑气已然消失,往后定可否极泰来百无禁忌……啊?”
不知何故,风涟语声微顿,发出一声惊呼。
安平晞紧紧攥着玛瑙,疼得龇牙咧嘴,只觉得一阵针扎般的痛楚沿着筋脉扩散至全身,犹如活物般在血脉中奔腾游走。
原本僵硬麻痹的身体渐渐复苏,她忙转过头去,看到风涟有些失神地盯着她后背,原本幽潭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泛着惊喜、狂热、激动、迷茫交织的复杂情绪。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他立刻清醒过来,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喜悦,“恭喜小姐,大功告成。”
第17章不忍他以为他们只是一对闹了矛盾的有……
风涟和阿煦时常离开药庐,便只剩下铃铃和另一个叫小槐的村女。
小槐挑水、劈柴、做饭、洒扫。铃铃只负责换药、洗漱等。
安平晞第一次接触山野间的女孩,只觉得一切都新奇有趣。
铃铃爱说爱笑时刻精神饱满,养伤期间原本是痛苦漫长而枯燥的,因为有了她,才不至于太过难熬。
小槐年岁比她俩大,极为勤劳能干,性情拘谨不喜多言,只默默干活,忙完就径自回家去了。
安平晞终于可以起身行走后,铃铃便带她去院子散步,教她认篱笆下不知名的药草和野花。
这日午后,两人正坐在花藤下晒太阳,铃铃忽然精神一震,道:“我听见马蹄声了,你那漂亮哥哥应该来了。”说着便转身跑出了院子。
安平晞颈后绕着层层叠叠的纱布,行动不便生怕牵动伤口,因此来不及细问,只得坐在原地等着。
她口中的漂亮哥哥是二哥吧?她曾不止一次讲过那夜二哥带她冒雨求医的事,神色间满是羡慕。
马蹄声由远及近,安平晞便再也坐不住,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沿着院中鹅卵石小路往外走去。
她尚未走到门口,就看到绿意幽幽的竹林中有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正朝这边奔来。
“二哥,你总算……”待看清那人身形面容,她不由讪然。
来人并非安平曜,而是多日未见的云昰。
她所认识的云昰,从来都是神采飞扬,从头到脚光鲜耀眼目。
但此刻面前之人却是一身素服,就连发饰也换成了两指宽的素白缎带。
她知道天同帝驾崩了,曾听铃铃说过,当时也并未在意,反正是迟早的事。
可她没想到会在此遇到云昰,望着顿在两丈开外的他,窘地手足无措。
恰在这时,风涟和阿煦各牵着一匹马回来了。
安平晞认出阿煦牵的正是云昰的青骢马,明白他们是一起过来的。
“先生,”安平晞求救般的唤了一声,道:“你们可有看到铃铃?”
“她回家去了。”阿煦道。
站在原地的云昰突然神色阴郁,大步走了过来,安平晞来不及躲开,他便已到了近前。
“安平晞,你如今眼里已看不到我了?”他忽地欺身过来抓住了她的衣襟,眼中戾气横生。
他脸上原本的稚气和青涩荡然无存,变得深沉阴鸷令人生畏。
前世天同帝驾崩后安平晞就再没见过他,所以并不知道后来的他变成了什么样,只偶尔听过一些匪夷所思的荒唐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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