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1 / 2)

船室内置漆桌、矮凳、长案,一方紫檀木绘山水屏风将船室隔为内外两间,内间置还一方小榻,可供人临时休息。

四周门窗紧闭,光线昏暗非常。

三足鎏金蟠螭纹香炉里的香已经被茶水熄灭了,氤氲出一片泥泞痕迹。

姬不黩把舒明悦抱坐在怀里,一手还她腰,另手拢起她后脑勺,将人摁靠在他肩头,摩挲着她后颈,“你在怕什么?”

她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像是一叶随波飘荡的小舟,此时呼吸间吐出气息,尽落于他颈。她的力气真的很小,此时更是随他摆弄,不可避免的,叫他心底腾起一抹暴虐的冲动。

这种感觉,姬不黩当然知道是什么。

他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就像避火图里那样。

人之本能如此。

舒明悦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她却不敢说,上辈子,她曾无数次在他面前据理力争,只换来他冷冰冰一句“带下去”,她怨恨他,却也害怕他。

虞逻虽然也是狗东西,但他生气了,不管神情多阴鸷,往往丢下她转身就走。但是姬不黩却真的会惩罚她。

“我……”

舒明悦嗓子发干,后知后觉地害怕了,她不知道姬不黩在发什么疯,但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欲望,因为……

舒明悦闭了闭眼,想挪开大腿,却被他抱坐在怀里,身体虚软无力,动弹不得,她觉得胸口闷胀,一股难受和怒愤油然而生。

她忍下,颤声道:“表哥,你放了我,好吗?”

“你想去哪儿?”姬不黩沉默一会儿,伸手捏着她脸蛋缓抬起来,淡淡看她,只见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此时睁得圆溜溜,眼眶微红,神色惊惧。

“去见李枕河吗?”

他声音低而涩,指腹忽然上移,慢慢抵在了她眼角。

舒明悦浑身战栗,哭不出声,也说不敢说话,生怕他下一刻把她眼睛戳瞎。

“你不能去见李枕河,表妹,你不能嫁给他。”

姬不黩低声告诉她。他一边说,一边抚摸她脸颊,雪白肌肤实在娇嫩,只捏两下,便留下了道道红痕,他手指去划她挺翘鼻头,又缓缓落在她唇珠和下巴上,摁了一摁。

“你该嫁给太子,嫁给未来的皇帝。”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父皇对她多年的宠爱。

舒明悦闻言,脑子忽然怔住,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姬不黩也不在意,手指顺着她下颌骨往上,拉扯她的耳朵。

“记住了吗?”

舒明悦呼吸停滞,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他。

什么太子?什么皇帝?

他想做什么?

在她脑海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未来的皇帝是姬不黩。

可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还没发生。

舅舅不会再突然驾崩了。

今日船上发生的事情是如此诡异,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认知了,姬不黩好似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他和上辈子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生出了一种……男女欲望。

是的,一种男女欲望。

舒明悦绝望地闭上眼,她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很美,足以令世上大多数男子神魂颠倒,可只有两个人男人她不确信,一个是姬不黩,一个是虞逻。

姬不黩是没有感情,冷冰古怪,虞逻则是因为喜怒无常,抽身太快。

“我……”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现下这个情况,她本能觉得危险,每动一下,每说一个字,便如雪上加霜。

姬不黩也不在意,低头凝视着她脸颊。表妹真的很美,像是上天为他塑捏的神女,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翠羽似的眉,花瓣似的唇,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皆做动人。

他手指穿过她发丝,一只一只抽下簪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摆放整齐。

发丝每垂一缕,舒明悦心中的绝望就多一分,偏头躲开他碰触,他便把她脑袋掰过去,她眼眶微红,蓄满泪,用一种怨恨又愤怒的情绪看他。

“你今日若动我,舅舅不会饶你。”

姬不黩神情平缓,笑,“会杀了我吗?”

闻言,舒明悦脸色狠狠一怔。

会杀了他吗?

当然……

她攥紧了手指,脑海里浮现一个肯定的答案——不会。

“父皇不会杀了我,也不能杀了我,他没有儿子了。”姬不黩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个事实,他手指撩起她头发,全部垂在一侧,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没有儿子了——

舒明悦的脑海里轰隆一声响。

他这是什么意思?

二表哥怎么了?他对二表哥做了什么?

姬不黩却没给她疑问的机会,他眼神冰冷,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她后颈,按照记忆中的痕迹,一点点覆盖上去,每一次,都很重,牙齿微微嵌进去。

“他这样,亲你吗?”

舒明悦听不懂,也无暇思忖,只有眼睛唰的红了,手指攥成了拳头,身体瑟瑟发抖,眼里的情绪害怕、屈辱、绝望、难受,努力偏头躲他,却被他牢牢扣住身体,动弹不得。

周围的烛火本就不甚明亮,他的身体斜挡在她面前,她眼前便似蒙了一层阴翳墨色,只能瞧见无穷无尽的黑暗,身体则冰冷一片,像没了知觉。

身下的船只摇摇晃晃,正在往湖中心驶去。

船窗忽然开了一扇,露出不远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秋风卷着一股湖水的咸腥气息涌入船舱。舒明悦被他的气息笼罩,忽然觉得腹部恶寒翻涌,脸色愈来愈白。

……

彼时,停在南岸的另艘画舫上。

一位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站在甲板上,身上气质略沉,如大雾朦胧天,举手投足之间,世家公子的清贵甚重。他负手身后,眼眸微敛,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那艘画舫。

旁边的随侍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视线穿过半支开的船窗,便见一对男女痴缠。

女子墨发披散,瞧不太清样貌,男子抱她入怀,埋入了她颈窝。

半遮半掩间,香艳如此。

随侍的脸蛋唰地一热,别开视线。

青衫男子仍在看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与舒明悦相约在此的李枕河。

随侍少不经事,心头如火烧,眼睛胡乱地四下乱看,想藏住那抹不自在,找话道:“世子,嘉仪殿下怎么还不来?”

李枕河勾唇一嘲讽,“不是来了么?”

“啊?”随侍摸摸脑袋,神情疑惑。

李枕河面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沉意,冷眼旁观两人痴缠。

在长安一众年轻的勋贵子弟里,若是排一排,他能居前三,自十四岁虽父出门历练,到十七岁外调青州,一步步从七品县令到四品刺史,身上之傲,不止是世家公子的矜贵,更是自身底气。

虽是尚公主,却论家世地位才学而言,他不觉自己高攀。

唯一不妥之处,便是他比小公主大了七岁。

为了今日相见,他特意打听了如今长安城中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怕自己年纪长她,令小姑娘不高兴,却不想撞此一幕。

随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又忍不住顺着自家公子的视线看去,忽然恍然大悟,磕巴道:“那、那是嘉仪公主?”

“不止,还有三皇子。”

李枕河冷冷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便抬腿下船。

随侍大惊失色,忍不住又看了那对男女一眼,这一次,便不觉香艳了,只觉愤怒无比,连忙拔腿追上李枕河,愤愤不平道:“定国公这是何意?难不成不知嘉仪公主和三皇子有情?”

李枕河脸色微沉。

随侍看懂了,“嘉仪公主和三皇子是故意的?”

李枕河觉得十之八-九如此。

嘉仪公主得皇帝宠爱,身后站着舒、沈两姓国公,如此盛宠,已然不该再去招惹皇家。尤其是不受皇帝看重的三皇子。

纵然嘉仪公主喜欢,舒思暕和沈燕回也不会同意。

怕是两人郎情妾意,欲要偷偷成好事吧?

如此一想,李枕河对舒明悦的印象跌落至谷底,漂亮却愚蠢,放荡不堪。

随侍愤怒道:“公子,我们立刻去找定国公讨说法。”

金尊玉贵的公主,就可以把他们公子不放在眼里了吗?李家虽不如舒家盛宠,但也是正八经的功臣世家,绝不可戏。

“不必了。”

李枕河淡淡道:“若是定国公问起,便说我与公主脾性不合,今日之事,不要告诉第三人。”

随侍吃惊,“公子!”

李枕河偏头看他一眼,一副清隽皮囊,此时笼罩阴沉之意。

随侍一吓,立刻收声:“是……”

……

舒明悦对着一切毫无所知,她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冰凉,眼角的泪珠像断了线,一滴一滴砸在姬不黩的肩颈。

他动作一顿,嵌在她肌肤间的牙齿缓缓离开,抬起头。

纵然再没经验,也知道此时她不愿,不仅不愿,还惶恐、惧怕。

姬不黩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擦了擦她眼泪,“别哭了。”

声音微哑。

舒明悦埋在他肩头一动不动,恍若什么都听不见,只有眼泪吧嗒吧嗒无声往下掉。

姬不黩抬手,摸摸她滑凉的头发,“我知道你在听。”

gu903();舒明悦身体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