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就当吃瓜群众散场,等着成分不好的父亲被抓起来坐监狱时。突然被人意外发现二人在家中自杀。还留下一封共同署名的遗书。女知青承认自己与父亲情投意合,迫不得已撒了谎。请求乡亲能让他们二人哪怕在乱葬岗,也要死后同穴。
这封遗书,无疑是对母亲致命的一击。父亲决绝到死后都不愿与发妻同眠,而要与他人相守。
母亲翻来覆去地把这封遗书看了好多遍,大哭着撕烂了,付之于家里的柴火灶。
之后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这段记忆,钟志文一直很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太小。
他一直想不起来,五岁的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更让人意外的是,能下床后,母亲去村里卫生所看病时,发现自己怀孕了。父亲的遗腹子。
那是1990年,家里住着那种摇摇欲坠的土砖房,墙上糊着旧报纸,下雨天漏雨,冬天四处穿风。
那个时候实行计划生育,钟志文是个男孩,本来弟弟不符合要求。但村里见他们孤儿寡母可怜,父亲又与那女人殉情了。也就对母亲怀孕睁只眼闭只眼。
那一年,因为这个事,族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帮了个忙,替他交了学费,让他进了镇上的小学。
他总记得不大点的自己背着个小黄书包,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长板凳上,一不小心就跌下去摔个跟头。
弟弟竟然很坚强,足月落胎。母亲怀孕时从未停过干活。老是挑担子,打猪草,做各种农活,体力活,竟然都没有流产。但因为营养不良,弟弟生下来瘦瘦小小的,像个皱巴巴的小猫。
一双大眼睛乌黑雪亮,有着完美的双眼皮,头发有点卷。模样长得特别像父亲。钟志文特别喜欢这个小弟弟。
每天他都想给襁褓里的小弟弟带点有趣的玩意,就像父亲那样。一会是几只小虾,一会是一只麻雀。弟弟虽然啥都不懂,但看着哥哥做鬼脸,给他各种好玩的物件都会拍着手咯咯地直笑。
钟志文抱着弟弟,同样是个孩子的他在想,以后我要保护这个小家伙。
但一不小心钟志文有天就惹了祸。一个秋天的傍晚,他掉进了池塘里,咕嘟咕嘟地喝了很多水。
村里的一个老单身汉恰好路过,救了他。据说捞上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多亏老单身汉这里拍拍,那里打打,土法嘴对嘴吹气。救活了过来。
那一晚,这个老单身汉,就一直缠着母亲赖在家里不走,被母亲哭着用笤帚打了出来。后来发现家里少了只下蛋的老母鸡。
再后来,两岁多的弟弟发了一次高烧,断断续续地去卫生所打了几次屁股针,拖得有点久,就在家里夭折了。
母亲抱着那小小的身子哭了很久很久,比父亲死的那天哭得还要久。钟志文也是,抱着妈妈的胳膊,哭得昏天黑地。
母亲李小梅年轻时其实很漂亮。一开始的几年里,不停地有媒婆或者村里的姑嫂们跑来说媒。一般也就是死了老婆的男人,或者家里穷娶不起老婆的老光棍,或者那种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总之,这种拖着个男娃娃、还死了老公的寡妇都不是正常男人在正常情况下会考虑的。
这些说媒的人,吐沫横飞地说在再找个男人的好。说什么一个女人家拉扯着个娃不容易。趁年轻再找个人,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而且寡妇跟前是非多,容易出事,对孩子不好。
甚至还有挤眉弄眼地说,趁年轻好找个人。总归身子有需求,找个男人好睡觉,总归不寂寞。
那个时候像李小梅这样的寡妇有多难呢。真实的例子就是同一个村,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寡妇五块钱随便哪个老头都能睡她一次。有时候常客两三块也给做。
面对这些说辞,这些人,母亲李小梅总是有些拘谨地笑着,也没有明着拒绝,只说要看缘分,勉强不得。这大概是对她第一次惨烈婚姻最犀利的总结——“有分无缘”。
其实那个微笑里,有多少心酸,多少勉强,已经无人知晓。
自古“有缘无分”很苦,“有分无缘”亦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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