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钰一愣:“父皇如何知道?我对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兄十分好奇,便去看了一眼。”
“传的什么?传他的面貌与朕年轻时相似?”
李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文宣就打断他:“草民认为,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可稀奇的,而且草民与七皇子不熟,也就说过几句话而已。”
“说什么朕从来不在意,关键是做什么。你跟他关系不好,怎会一见面就送他东西?”崇信帝笑了一声,瞥向李钰,“老七啊,我观你这朋友心志品性不错,值得深交。”
沈文宣捏紧筷子,这皇帝是想把他绑上七皇子的船。
李钰懵懵地点头,心想这都叫来用膳了,怎么还是朋友?不应该是认亲吗?
崇信帝看出他心中所想,别有深意道:“我听太医说音容笑貌皆可改,唯骨血不可变,凡事还是要以血缘为准。”
这是没做滴血认亲就不认的意思?但又在元宵节叫他进宫用膳,明摆着是拿他当棋子,怎么?试金石不配有脾气?
沈文宣干巴巴笑道:“草民从一本古书中得知滴血认亲不准。”
崇信帝脸色轻微一变,这话哼,他不想认是一回事,但若沈文宣不认就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他拧眉道,“我李家皇室血脉难道还配不——”
他话还未说完,天空中突然“嘭”地一声打断了他,紧接着又是两三声,而后密集的响声连成片,夜空中绽放的烟火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五彩缤纷又形状各异,最好看的是如流星雨一般的心形烟花。
时间到了,沈文宣的心思软了一瞬间,嘴角露出丝带着真情的笑。
崇信帝跟他完全相反,走出殿外望着空中的各色烟花气得肺都要炸了:“谁?!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敢违背朕的命令放烟花?来人!封锁全城,定要将这些歹人给朕找出来,碎尸万段!”
赵二和言起领命下去,只不过在皇帝看不到的角落忍不住笑了一声,国丧期间放烟花,在全京城百姓面前毫不客气地打皇上的脸,放眼过去,这么大胆的也就只有公子了。
沈文宣可不管别人心情如何,端起饭碗食欲一下子就有了,正好对面的老二和老七都跑出去安抚崇信帝,他也不用费心装着:“老大,来,多吃点儿,把你父皇那份儿一起吃了。”
“好好好,大宝还要吃那道菜,你给大宝夹。”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长信宫,太后和皇后高居主座同各位大臣的内眷一起用膳,而焦诗寒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内拆看阿宣送进来的东西。
最大箱子里的脚踏车正杵在他旁边,看上去要比康明殿那辆精致许多,整个车架都是用钢做的,加了左右车闸和铃铛,轮胎表面也做了细致的花纹。
车把上垂挂着一张可爱小人卡,龙飞凤舞地写着沈文宣留给他的话——“等我来教你”,笔墨锋利,与卡片底部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小人格格不入,焦诗寒忍不住用指尖又点了点,心里像被灌了蜜一样,连带着嘴角的笑都渗着甜。
此外还有其他很多物件,焦诗寒像开盲盒一样一件一件地打开,每次都能收到一张小人卡,上面画着不一样的小人图,记着他们相遇至此的瞬间,卡片背面一溜的生辰快乐。
正想开下一件,外面突然有烟火炮仗声,焦诗寒疑惑,放下东西起身走到外面就收获了满夜空的心形流星雨,肆无忌惮地在空中绽放、陨落,留下五彩的光照在地面上。
虽谁都没提,但焦诗寒本能地知道这是放给他的。
本在殿内用膳的太后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众女眷极其子弟,望向头顶上的烟花不禁笑了一声。
等烟花放完,零零落落只有几朵的时候,瞬间,万千天灯起,如夜星飘荡空中,组成一条璀璨的明黄银河。
若仔细看,上面写着一个字,单字——“娇”。
焦诗寒呆呆的,已震撼到失语,他现在很想、很想跑到康明殿,然后抱抱他,就只简单地抱着。
无人在意的角落,傅彦睿已经借着透气的名头从筵席中退出来,甩开身后跟着的宫人站在雅宸阁外,就这样看着里面的宁清,他本只想看看而已,却被漫天的烟火和天灯晃花了眼,不自觉地抬脚走了进去。
“公子请留步,门口的”两个太监拦住他,躬身道,“公子,这不是公子你能来的地方,还请随小的回前面的筵席。”
这儿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台阶上站着的焦诗寒,仔细一看竟是傅家的那位公子,心中疑惑,虽不舍头顶上的天灯,但见他瞅过来便立刻转过了身。
眼见着他要进屋,傅彦睿张口叫道:“宁清。”
如耳边炸响一声惊雷,焦诗寒脚步乱了一瞬,下意识摸向自己脸上的面具,惊疑——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他反应很快,回屋的步子几乎没有停顿——
“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喊沈文宣的名字。”他说得很轻,但焦诗寒听见了“沈文宣”三个字,脚步一顿。
傅彦睿苦笑一声,盯着他的背影:“我不是要威胁你,但我想和你谈谈。”
焦诗寒转身,眼神有些锐利打量他,这人知道什么?
在原地对峙良久,焦诗寒妥协,两人到了阁外的亭子里,以防万一,焦诗寒把已经睡着了的狗剩摇醒,拉着它一起过来,还让绿袖在亭子外面等着。
傅彦睿瞥了一眼比他腰还高的大白狗,默默退后一步,被它盯得至少离了焦诗寒三步远。
“你找我做什么?”焦诗寒问道,一举一动都透着陌生和警惕。
“你不应该先问我知道什么吗?”傅彦睿盯着他面具后面浅褐色的眼,“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化名,知道沈文宣,还知道你、太后、宁家想隐藏的秘密。”
焦诗寒浑身一冷,下意识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但又很懵。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傅彦睿嘴角带了丝苦笑,目光温柔中又含着苦闷,“因为为了得到你,我真的拼过命。”
“你爹不方便渗入到南方,便告诉了我殷氏因为你双儿身份将你遗弃到了南边,我便私自出京去找你,从京城一直找到荆州,整整半年,可惜缺了点儿运气,没遇到你。”
还有这事?
焦诗寒拧眉,脑中还是一团乱麻,斟酌地问道:“你说知道我、太后还有宁家想要隐藏的秘密,什么秘密?”
傅彦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答道:“自然是亲母谋害嫡子的丑闻,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你还活着,只是心疼你戴着面具过着躲着人的日子。”
“噢。”焦诗寒点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父亲没有全抖出来。
随后将狗剩拉过来一些,焦诗寒躬身福礼道:“多谢公子搭救之心,还请公子继续保守这些秘密,今后若公子你或者傅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宁家定鼎力相助。”
傅彦睿沉默了一瞬,开口道:“若我说我不想要宁家的鼎力相助,只想要你呢?”
“以身相许四个字”傅彦睿脸色有些烫,“清儿可理解?”
“嗯?”焦诗寒拉紧手里的狗绳,退后一步表示拒绝,“不理解。”
“可沈文宣能得到你不就是靠的这四个字吗?”傅彦睿前走一步,着急了,“为什么我不行?虽未成功找到你,但你当知我心,现下他自有麻烦,无暇顾及你,但我可以——”
“不是。”焦诗寒嘴唇嗫嚅几下,坚定地打断他,“不是靠这四个字。”
“什么?”
焦诗寒:“若是阿宣救我,那必须是以身相许,我对他一见倾心,就是耍心思也要站在他身边,但若是公子你救我还恩情不是拿我还的,公子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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