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一声异响自九焱冥铜所铸火符甲立身处传来,三位分三方盘坐的古灵长老同时睁开了眼睛,若说只有一个人察觉也就罢了,但现在却是三个人同时有所觉察,自然便不可能是错觉了,他们彼此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三人齐齐点出一道法诀,只见各自周围有神纹衍生,如蔓如枝,冰蓝剔透,煞是好看。
“奇怪,阵势已成,符甲伏诛,不该再有任何变数才是。”
“这五行甲胄本是一体,借由他们为追寻各自法宝而分散的机会,我们才敢下手,想必是其他地方诸位师兄弟功成,另有甲胄被破,这火符甲生出了些感应吧。”
“此言有理,算算时辰,其余四甲也该是被逐一破去了。”
三位长老虽这么说着,但各自的心中却都有各自的不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正中的九焱冥铜火符甲,不再是之前那副胜券在握的闲适模样。
“当啷!”
三足两耳小炉又是一颤,炉盖震了震,火舌喷吐火星迸溅,三位长老顿时只觉有红光扑面,热浪袭身,皮肤被突然周遭突然升高的温度灼得刺痛,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那只火炉之上,只见那炉盖跳动不休,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一般!
由不得他们不心惊,三位长老曾亲眼目睹这炉中火焰之威,纵使是踏上了步羽十三阶之人在其面前也是毫无抵抗之力,神火一卷,皆成飞灰。
不需别人提醒,三位长老捏印在手,口中念念有词,真气鼓荡间,道生而阵势成,冰蓝神纹如柳树抽条,枝蔓渐长,在那火符甲立身之处结出一个玄妙的“符号”,天地二势渐凝,镇压这一具符甲。
只可惜,这三位长老只是按部就班地照着大长老的吩咐在做,这座冰蓝剔透如梦幻般的阵法只能将那主导了符甲的似混沌而非混沌之物逼入炉中,借此切断这符甲与其掌中火炉的联系,他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以为是此前被逼入其中的迷蒙要破炉而出,重新主掌这一尊火符甲。
而此番变数却是在这三足两耳小炉之中,谁也料不到,这世上竟有五行入神识这等仙术妙法,也料不到这炉中竟还藏了三个活生生的人。
“两位师弟,现在看来,此事是一点也马虎不得,还需辛苦二位”
“师兄这是哪里话,分内之事罢了。这火符甲果真是难缠,合九焱冥铜之后几近坚不可摧,藏于甲中,难毁其枢机。”
“正是如此,此番若能成功降服这具符甲,再缓图驾驭驱使之法,定也是我古灵一大助力。”
冰蓝现,方才腾起的热浪瞬间便被压了下去,那一股皮肤灼痛的不适消失了,符甲掌中小炉也平静了下来,三位长老只道是他们此举卓有成效,有了这前车之鉴,他们也再不敢懈怠,各自催动真气,以阵压甲。
炉中,在外界那冰蓝大阵地压制下,那本就不甚活跃的迷蒙更显沉寂,三色神火也愈发平静,倒无意中让叶枯这“吞火”之举愈发的得心应手了起来。
此刻,他周身七百二十窍穴光彩炽盛,三色神火内蕴于窍穴之中,震荡出一股股能量波动,方才那炉盖乱跳便是被这股波动所扰,是叶枯进境太猛,一时收拾不住,闹出了动静,才会被那三位长老察觉。
半数三色神火尽入了腹中,迷蒙入阴阳之池,魂儿也似的白烟升神魂之海,火焰则散入四肢百骸,叶枯只觉周身经脉鼓胀,而丹田与魂海两大要地却是空空如也,整个人好似一个两头扁细而中间膨胀的气球,上不沾天,下不挨地。
有那冰蓝大阵相助,叶枯缓下了这吞火入腹之举,魂海中的那一团缭绕不散的白烟愈发凝实,其中隐约可见有甲胄之形孕育而出,剑、木、壶、炉、鼎五器虚影显化而出,镇于那团白烟之上,五色光华飘飞而出,交织出一片
周身有炽热涌动,噼啪作响,经脉在三色神火的灼烧下本有寸裂之感,但此刻得那冰蓝大阵相助,压住了这猛烈火势,三色火焰的温度似也不再是那般让人不能接受了。
经脉好似一条条晶莹玉带,石人藏玉窍,玉窍便以这玉带相连,似涓涓细流,开千支百脉,又如滔滔之水,汹涌决堤,两种截然相反的矛盾转化不定,只给人以十分怪异之感。
迷蒙滴入阴阳池,在这三样事物中,叶枯最弄不明白的便是这似混沌而非混沌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其落入阴阳池后也并未让这方黑白水鉴有何变化,但这也并不妨碍叶枯借这一阵“东风”,以阴阳玄气游遍周身经脉,贯通七百二十窍穴!
苏清清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热浪一冲,顿时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她不自禁地退后了两步,却又觉背后一凉,原是撞在了一块坚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