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玄冰制赤火,满天冰蓝铺天盖地而下,有道在衍化,九焱冥铜火符甲上的道被压制了,光芒流转间,滞涩如凝弦。
这片冰蓝切断了火符甲与其掌中火炉的联系,失其神故而失其形,只见其掌中那三足两耳小炉神光暗灭,复又是古朴无华的模样。
那火符甲上终是道暗灭,不复其全盛之时,又被这漫天冰蓝压制,残余道上也再无半点光华流转,归于沉寂。
方才那些修士所料其实不差,这火符甲终究是死物,随着方才符甲内余烬飞扬飘散,所残存灵性半点的灵性也终是随着那余烬一道散去,任他如何驱驭手中小炉,却只没有半点回应,这一步不通,它又无心于变化,自然便被这漫天冰蓝轰了个结结实实。
整整有一刻钟的时间,这座孤峰之下的天地被无尽的冰蓝淹没了,那股力量并不狂暴,但却每一道都能恰到好处的击到火符甲的要害之处。
古灵这三人似是将这具火符甲上的道都研究透了,对于每一个起、承、转、合、抑、扬、顿、挫都谙熟于心,又是提前布下了大阵,那以九焱冥铜铸造的火符甲竟是半点还手的余地也无。
当这片冰蓝散尽,火符甲兀自岿然,没有移动一步,周身神芒暗淡,道中不再有神华流转,那似混沌而非混沌之物已然是消失不见,能一眼从那缺失的面甲处望进里面,整具符甲彻底沉寂了下来,似真已是死物了。
九焱冥铜无愧是后天火精之一,符甲之道,先道而自生成甲,唯有这等神物方可与之相融,各自取彼之长补己之短如,如此才铸成了这符甲粗胚。
火符甲硬抗了三位长老合力一击,符甲没有生出一丝一毫的裂痕,完好无损,静静地立在原处,掌中拖着那三足两耳小炉。
“哈哈,这传得神乎其神的符甲之术,好像也是名不副实啊,不堪一击。”一位长老大步上前,伸手在这火符甲上敲了几下,闻其声,既闷且沉,触感却是冷热参半,热似灼火,冷若玄冰,正合九焱冥铜之性。
另两位长老也是松了一口气,方才这火符甲之威他们也都看是看在眼里的,那三色神火一卷,便是连步羽之人都要被烧成飞灰,他们三人不过只在化气、化神二境而已,若真要斗起来,他们也定是输的那一方。
如今一击功成,自身性命便是无忧了,一位长老抚须笑道:“此言差矣,这符甲之术确实不凡,九焱冥铜又是难得的宝料,还是多亏了大长老推算天机,料定此局中定有五行之术,寻出了克制之法,又调度得当,让我等在此提前射下阵法,才能这般轻易便收服了这五行火甲。”
而此时,叶枯、苏清清和有德道人正藏身于那三足两耳小炉之中,炉内所藏三色神火在那阵法与冰蓝齐现之时便彻底沉寂了下来,不再跃动,各自只停在原处,安于一隅。
叶枯与有德道人看似是在静心凝神打坐,可眼下自己身居炉中,不知被带往何处,生死未卜,实际上却又有哪一个是真正能静的下这份心的?
故而都是各自装模作样地在各做各的,实则却都是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一言一语,猜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是啊,这火符甲在五行甲胄中位列第四,仍是有如此凶威,眨眼间便灭了那么多高手,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古叶的那几个老家伙也在其中吧?哈哈,死得好啊。死的真好!”
“这火符甲率先寻回了自己生前所用的法宝,然后大开杀戒,说来也是我们运气好,所设阵法刚好是在其回来的路上,省去了引甲入阵这一环。现在火甲已被降服,不知其他同门进展如何?”
“多出了这一环,便会多出许多变数,大长老传下的道虽可切断符甲与其各自生前所用法宝间联系,但这一静一动,终究是有所差异,我古灵今日式微,分出五位师弟镇守那五行灵眼后便再难分出人手,这遭若是能将五行符甲一举擒获”
“多想无益,以我古灵现在的实力,能收获这排行后三位之水、火、土三甲已是不易,若能成功带回宗门,也定是一番不小的助益。”
“哎,只是可惜了岳丘、庄墨这些好苗子,先天便是五行灵体,假以时日”
“诶,师兄,你都说了多少回了,有些事,还是不提为妙,不提为妙,当下还是各居其位,镇住这一尊符甲,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莫要有枝节横生的好。”
“有何不能提?他敢这么做,还怕人在背后说么?再说这枝节不早就乱长乱生了么?待吴师兄破关出来,这些事若是被他知晓,哼。”
“你这么振振有词,现在不还是在这里?你也参与了,休想着要置身事外,在这里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叶枯本就竖起来的耳朵,在听见“岳丘”、“庄墨”这两个熟悉的名字时便更尖了三分,心思如电转,暗想:“五行符甲,五行灵体是了是了,古灵擒获岳丘,是为了得到土灵体,以五行灵体,借五行相生相克之势镇五行符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