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的心潮很久后才平静下来,他的神识更加凝练,腹中那一方阴阳池愈发凝实,其中两色水流间或流通,阴入阳则作白,阳入阴则成黑,朦朦胧胧间流转出一股的道法自然之感来。
“五行入神识之法果真是不凡,竟能与三千经藏中悟出的玄法共鸣呼应。”
他心中一阵感叹,只无奈第二段记忆残缺,忆不起自己那一世究竟是何等人物,又究竟是谁创出这等不世法来。
不过叶枯也并未有自满自得,大道玄奇,没有人能穷尽其妙处,修士虽有逆天之心,可要真论起实际来,不过是大道眼中的小小蝼蚁,蚁若尚且自满自得,那才真是可笑至极。
若说大道,未免有些好高骛远,那便是这人世之中尚且有如阎昊、凌云逸等惊才艳艳的年轻才俊,又有夏帝这等半步生死的高人,他这一点微末道行,确实也还算不得什么。
“等一场机缘吧。”
叶枯只觉得心似那明镜之台,尘埃不染,只求大道,魂海与丹田间的那一层纱仍未被撩起,那一层纸仍是没有捅破,他也不急,只道是贪多则失,这番收获已是不小,时机未至,不可强求。
他这番修行,不知不觉却已是过去了一日,出得苑门就上了前头的高楼。
这高楼却也在依山阁之内,乃是这处自带的酒楼,只是隔了住宿之处有些远,又开了一道自己的门户,住宿依山阁内的人可来此吃饭,那阁外之人也可到此酣饮。
自叶枯出了苑门时便有小二殷勤的引了,好巧不巧,这人与昨日带了他张罗了住宿事宜,引了他住进苑中的人竟是同一位,这番一直领了入了酒楼做起了这吃饭地方的店小二来。
想来这也是依山阁用人的规矩,需得熟稔阁中各种事务才是。
这酒楼分了四层,上到三层便已是清净的很了,宽敞气派的大厅只摆了九张桌子,现在又只有两桌被人占了正在吃饭,当这店小二见叶枯登楼之势不减,欲要上到四楼时就脸色一变,连忙将叶枯叫住了,赔了不是说不能上去。
叶枯在北城时见惯了气派与奢华,却从未听说过修了楼,开了饭馆又不上人上去的道理,他方才经过二楼就见识了这座楼阁的富丽堂皇,上了三楼又见了雕龙画凤,红木横梁,刻木作联,框景雅致,古色古香,那二楼与这相比却只是个不懂品味的暴发户模样。
需知这世间人若是真到了富贵之处,黄白俗物已是收的够多了,唯独这一身铜臭气总要用品味二字掩了才好,于是便好些风雅,赏些字画,最好还沾染几分书香,务求要将那金银光辉全部遮了才是。
如今这三楼已是风雅别致,能上得此处又付得起吃饭银两的已是人世间的富贵之辈了,却不知这如何不能更上一层去。
这店小二笑着解释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四楼啊,只有那些仙长才能上的去,这却不是我故意刁难无中生有,而是这依山阁背后老板定下的成规矩了。”
叶枯将话听在耳中,又见得这小二神色中颇有些自豪之意,心中不禁哑然,想他在北城,能落户城中的豪绅们哪家不是出了几位所谓的“仙长”?
那些酒楼自然不会冒了得罪各位“仙长”的风险而定出分三六九等,哪些上得了楼,哪些又上不得楼的规矩来。
不过所谓入乡随俗,他也不是非要争这一口心气的人,就让店小二随便引着在三楼找了个座,这三楼中的雅座位置都是极好,视野开阔,任意一处都可俯瞰曲屏,却又以山屏挡好了风,人坐于其中惬意至极。
随口点了几个招牌的菜色,叶枯便向这店小二问道:“你方才说依山阁背后老板,却不知这老板是谁,还有最近这曲屏镇上又怎么多出了许多车马,一个个的气派十足,想必都是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到这地方来又是为何?”
店小二见这衣着不显的客官出手仍是那般阔绰,心中也是欣喜,当即答道:“客官你定是外地人,这曲屏镇上谁不知道依山阁乃是曲屏李家的产业。”
“这李家啊有子弟拜入了仙门中,听说还混的风生水起,他们本也只是富贾之家,如今若是抛开那道朱榜不看,李家的宅院修的可比官府太爷们的还要气派,咱们这酒楼也才能高过了官家的宅邸,修上了这第四层。”
“所以真不是我难为您,这四楼不是仙长还真是上去不得,您想想这不是骑在了差爷们的头上吗?咱们寻常百姓哪里担待得起。”
“至于您这第二个问题,要问的是那寻常酒楼里的小厮,那肯定是答不上来,但您到了我们依山阁,问我就算是您问对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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