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郑琨连个眼风都没给朱迎槐,“喝馄饨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朱迎槐亦步亦趋跟在郑琨身后,嘴巴不闲着,“大冬馄饨不比庆安坊的好么?庆、庆安坊的馄饨味儿不行。”
“能填饱肚子就行。味儿不味儿的也就那样。大不了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二斤虾干练练嘴儿。”郑琨一脸决绝,“今儿个你甭拦我,横竖我得去庆安坊走走看看。”
愁死个人呐。
朱迎槐声音和缓,唯恐惹恼郑琨,“那个……张神机使临起飞之前特特叮嘱我来着,说是您去义庄辛苦了。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最好在东华门周围逛游,别去太远的地方。”
郑琨脚下生风,两条腿倒腾的飞快,“庆安坊不远,腿儿着不用半拉时辰。”
还不远呢?
朱迎槐快步跟上,“您自己喝馄饨怪没意思的。我陪着您边喝边说话解闷。”
“你要不嫌累就去呗。你的腿,我哪能做得了主。”郑琨昂起头,拿出世外高人的劲头,“迎着寒风,大袖飘飘。美死了!”
朱迎槐瞥了眼郑琨冻得通红的耳朵,暗自叹口气。
为了美,师父那俩耳朵受累又受冻,委实不易。
……
顾家败落,从前住在庆安坊的富贵人家大多迁了出去。现而今的庆安坊虽说不及往昔兴盛,但是坊里该有的铺子都有。
郑琨在前,朱迎槐在后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大路缓缓往前走。
“哟,这处改成卖胭脂水粉的了?”郑琨仰头负手端量招牌,“我急的以前是成衣铺。”正说着,铺子里走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道爷,有日子没见了。您向来可好啊?买水粉呐?上回买的用着好是吧?”
谁用水粉了?他天生就白!郑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拽着朱迎槐就走。两人走出去好一段路,心有余悸的扭转头往后瞧,“没跟来。”朱迎槐捏着袖子印印额角。
这么冷的天都把他走出汗了。
郑琨放慢脚步,清清喉咙,“我活到现在这把岁数也没用过水粉。卖粉的大姐儿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