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律师点头:“是的,季先生应该跟您提过吧?”
阮锦有些失落:“提是提过,但他并没有说马上就走,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她才刚鼓足勇气,想跟季严烨开诚布公谈谈,结果他却坐车走了,走了!
…就像是老天在故意阻挠她似的。
这种事情又只能当面说。
两个人至少要分开一个月,再见面时,她的勇气肯定已经跑光了…
还谈个啥呀,黄瓜菜都凉了。
郁闷的走回桌边坐下,她托着腮不想说话。
蒋律师便解释道:“季总这次主持丧仪,一直是按照一切从简的方向去办的,又不想被媒体打扰,所以行程就赶了些,他从昨晚就一直守夜,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可能是太疲惫了,说话有疏忽,阮小姐您别在意。”
“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睡?”阮锦都惊了。
好家伙,这人是铁人吗?
都累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一直保持着神采奕奕,气定神闲的状态,不让别人看出丝毫的破绽…果然非同一般。
内心的郁闷被敬佩抵消,她便叹了口气,索性又拿起盒子里的小甜品。
蒋律师站在屋子内,欲言又止:“阮小姐,您…”
“怎么了?”阮锦眨眨眼。
蒋律师只好说:“您认识一位叫肖晴朗的记者吗?”
阮锦差点儿被糕点噎到:“怎,怎么了?”
好好地,怎么忽然提起了肖晴朗?难道是季严烨发现了什么?
她就莫名心虚起来,眼巴巴盯着蒋律师看。
蒋律师挠了挠头,表情窘迫:“…这位肖记者为了得到一手消息,这会儿正潜伏在前院的厨房里当帮厨,麻烦您过去劝一下,把她请走吧。”
“潜伏到厨房…做帮厨?”阮锦一字一句重复,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
禁不住笑出声来:“肖晴朗?”
蒋律师却十分严肃:“是的,您去看看吧。”
阮锦就不笑了,小声道:“…我可以不去吗?太丢人了。”
…
因为人口多,客人也多,所以季宅总共有三个厨房。
而这前院的小厨房,主要就是给保姆园丁,还有清洁工等等工作人员做饭的地方。
阮锦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厨师正举着斩骨刀‘砰砰砰’剁一截排骨,大锅里烧着开水,热气一直在往出涌,到处都是水汽。
帮厨的中年女人们围成一圈,一边坐在小凳子上摘菜,一边还小声说笑着。
而就在她们身后,一个穿着围裙的高挑女子手中拿着根绿油油的葱,一边用手指掐着葱叶,一边探着脖子专心致志的偷听…
阮锦原先还不怎么信,看到这个场景,她就彻底绝望了。
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女人的肩膀。
女人无知无觉,仍旧探着脖子偷听中。
阮锦:“…”
她又用了点儿劲儿。
肖晴朗这才察觉,非常迅速的回过头来,嘴里还骂呢:“你这人怎么…”
说了半截话才看清来人,肖晴朗瞪了瞪眼睛:“二金?”
阮锦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搭话。
郁闷的瞅了眼好友,她就闷不作声的往外走。
肖晴朗转头看了眼还在聊天的大妈们,有点儿恋恋不舍。
但还是跟在了阮锦身后,两个人到了僻静的墙角。
站定后,肖晴朗心虚的笑道:“二金,你怎么在这儿?”
阮锦抱着胳膊反问:“那你呢?你不做记者啦,跑这儿当帮厨来了?”
肖晴朗就更心虚:“我这不都是为了生活嘛,为了挖点儿独家新闻,这才忍辱负重潜伏进来…从早晨开始我就一直干活,摘菜摘得手都酸了。”
说着又把手臂伸了过来。
阮锦看她可怜巴巴的,手腕也真的很红,这才心软了。
埋怨道:“那你提前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啊?想要什么消息,我讲给你就好了,至于你这么大费周折?”
肖晴朗摇头:“那不行,会连累到你的,豪门生活不易,因为这事儿,你被穿小鞋怎么办?反正我也听到了很多消息,回去足够写篇报道了。”
她是真心实意为阮锦考虑的,边说边东张西望。
悄声又说道:“诶,二金,我觉得你还是赶快走吧,我这伪装得太过于逼真了,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你跟帮厨有来往呢,对你形象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