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蒋律师…居然还有点儿萌?
…
外面的人都在忙碌,阮锦站了一会儿,发现没有自己能插手的事情,她也就回屋去了。
之前发生的事儿太刺激了,她实在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就捧着手机疯狂打字,把这场真实的豪门斗争一五一十讲给肖晴朗听。
那头却一直没有回复,估计是工作正忙。
她就有点儿蔫吧,随便找了本小说看。
下午三点多的时间,褚医生忽然来了。
阮锦在窗户边看着她进了季严烨的房间,一同进去的还有老刘和蒋律师。
那房门之后便紧闭着,阮锦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伸手敲门。
她知道季严烨肯定是生病了,但又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病情是一个需要保密的事情。
而她,未必有资格知道。
阮锦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偶尔无聊的刷一会儿手机。
等到褚医生出来后,她才礼貌的邀请:“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我屋里坐坐吗?我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褚医生笑着点头答应:“我不忙的,阮小姐客气了。”
两个人进屋后,阮锦先给人家医生倒了茶水,才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找出一张截图给褚医生看。
“是这样的,褚医生,我爸爸有严重的冠心病,下个月就要做手术了,但是手术风险很高,有亲戚帮忙找了全国的专家过来会诊,我想让您帮忙看看,这些专家是不是真的很有名。”
褚医生倒是接过手机看了看,但她随即又露出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啊,阮小姐,介不介意把这张图发到我微信上?我找同事帮你看看。”
“好的好的。”阮锦急忙答应,
二人加了微信好友。
褚医生又笑着解释:“因为我是心理医生,所以对心内科的事情并不是太了解。”
“您是…心理医生?”阮锦愣了愣。
褚医生点点头:“对,季先生的主治医师是个心理医师,阮小姐是不是挺惊讶的?这其实是个秘密,除了我和老刘,蒋律师,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阮锦就有点儿紧张:“那你现在跟我说了这个秘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双手紧紧捧着杯子,她都恨不得现场开始装耳聋。
听了不该听的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不会被灭口吧。
脑补功力十足,她身上已经开始发冷了。
褚医生笑道:“这是季先生准许的,他说不管您问什么问题,都让我详细认真的回答。”
心里似有小手在抓挠,阮锦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慢吞吞开口。
“那你能告诉我,季严烨为什么不能行走吗?我看他身体很强壮的样子,腿部肌肉也没有萎缩的痕迹,难道是因为心理原因?”
…
褚医生和阮锦总共聊了二十分钟,然后便出门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阮锦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开灯。
她的心里还反复回荡着褚医生刚刚说得那些话。
以至于不自觉开始为男人的遭遇所难过,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褚医生的原话是这样的。
“季先生的确是因为心理原因不能行走的,当初在枫叶国遭遇了那场恐怖的袭击事件,整个酒店只有他一个人生还,最信任的下属,还有私交甚好的朋友,全部都死在了他的面前,大部分人可能当场就崩溃了。
“但季先生性格刚毅,他在现场跟歹徒火拼,宁愿跟对方同归于尽也要报仇,被送到医院时,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迹,又奇迹般地全部是皮外伤。
三个月之后他就恢复了健康,原本是要赶回国内的,下了病床的第二天,他的腿却忽然僵硬不能行走,多方会诊后才确定是心理疾病。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疾病让他听不得任何连续的脆响和爆破声,这些声音都会随时将他带回那残酷的现场中,一遍遍重温失去朋友的锥心之痛,却无能为力。
所以阮小姐,季先生避世是因为不得已,也是因为承受了太多苦痛,对于人生早就看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兴趣,我也劝过他,让他利用信仰的力量对抗心魔,他就找了一个道观常住,一个月前才从山上下来。
作为医生,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目前只能通过药物来缓解他的病情,但是收效甚微,我很惭愧,就像今天这样,最终也只能靠他自己的毅力扛过去。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今晚季先生很可能会夜不安眠,他的情绪失控时,也麻烦阮小姐在身边多多陪伴,或者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
阮锦在脑子里将这些话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记忆力很好,因此又发现了很多第一遍听没注意到的细节。
内心憋闷的厉害,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共情能力强的人多半都是如此,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当时那些惨痛的画面。
而季严烨他…就是天天在这人间炼狱的边缘煎熬着的。
一不留神便会被拉进漩涡的中央。
而这男人到底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每天云淡风轻的照常谈笑,一点迹象都不显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