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 / 2)

gu903();李容徽也只轻笑一声,抱着自己的小姑娘,步子轻缓地往寝房的方向走,抛下身后一路旖旎的月光。

待他们走得远了,娇娇这才自库房的屋顶上睁开了一双明亮的黄眼睛,只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发出软软地一声猫叫。

落入庭院中靡靡月色,带出几缕未散的春情。

第129章回门拜亲瑞王殿下待女儿很好。

都说秋日里,日短夜长,光阴过得分外快些。

棠音也是这般觉得。

她才点清了自己的嫁妆,确认了再没什么羞人的东西流落在外头,一抬眼,便已至了她归宁这日。

因着这几日都睡得晚些,白日里也要临午膳了,才勉强起身。

今日里天色方露鱼白,便被檀香与白芷伺候着起来更衣洗漱,还颇有些不习惯,一直到都坐到妆奁前了,棠音才缓缓醒过神来。

她自铜镜里看了看自个的妆容,见脂粉已盖住了眼底淡淡的青影,又低头看了看,见脖颈上的痕迹也消得差不多了,到了同样可以别脂粉掩盖的地步,这才渐渐放下心来,转首去看站在身旁的李容徽,轻声道:“今日归宁要带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前日里便准备好了,昨日又差人清点了一遍,确保没有错漏之处。”李容徽答了她的话,又自她身旁俯下身来,凑近她耳畔委屈道:“棠音只顾着担心归宁礼了,都不担心担心我。”

棠音听他这般开口,柔白的小脸上微微一红,却还是转过脸来看向他:“我怎么就——”

话说到一半,却也顿住了,红意转瞬便弥漫到了圆润的耳珠上。

李容徽天未亮时便已起身,此刻已束好了发,换了一件墨色镶金的常服。深色的衣衫愈发衬得通身肌肤愈发冷白如玉,也显得颈上那小小一枚微红的牙印愈发点眼了不少。

——可不能就这样回门。

棠音心中转过这个念头,忙红着脸自妆奁上拿起一盒自己用的脂粉上,指尖轻轻蘸了些水粉,便往李容徽颈上落。

可这牙印不似旁的痕迹,难遮掩得很,两三层水粉上去了,非但没有遮住,反倒有了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棠音一时有些着急,忙吩咐一旁的檀香拿了一条围领过来,亲手给他戴上了。可偏偏这牙印的位置太高,即便是戴了围领,也只能遮掩住大半,还有一小半落在外头,若隐若现的,反倒愈发惹人遐思。

棠音没了法子,垂下手赧然道:“这样可怎么出去见人,要不,要不,晚几日再归宁——”

李容徽却立时否了她这个念头,只轻声道:“大盛朝女子皆是三日归宁,若是我们拖上几日,岳父岳母怕是会担忧。”

棠音目光仍落在他的颈上,只抬起手来攀了他的袖口慌乱道:“你快想想法子——”

“法子自然是有的。”李容徽顺势将她的纤细的手指拢进了掌心里,俯身贴近她的耳旁轻声道:“兴许棠音再唤一声夫君,我便想着了。”

棠音面上微红,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身子往前略倾了一些,在他耳畔低低地唤了一声:“夫君。”

随着她这轻轻一声唤,李容徽那双浅棕色的眸底便也铺上一层光亮的笑影。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小姑娘柔白的手背,须臾,才在她低声的催促下,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手,只一旁书案上,拿了朱砂与湖笔过来,递给棠音。又自她跟前半跪下身去,枕在她的膝上,将留着牙印的那段颈赤露给她。

“棠音想画些什么,便画些什么,能够遮住便好。”

棠音手里拿着朱笔,有些迟疑:“会不会太欲盖弥彰了?”

李容徽却只是轻轻笑道:“棠音只管画,最好是谁都看不懂的更好。我会与岳父母解释的。”

棠音一时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只能提笔,在他脖颈上随手画了一朵梅花。

只是她的画技并不算好,加之第一次在旁人身上作画,免不得指尖有些发颤,最终画好的东西,似花而非花,似鸟又非鸟,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不知名的图腾。

李容徽却满意极了,并借着朱砂未干的由头,在她膝上枕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接过了她方才用过的湖笔,也在她颈间绘了个一样的,待朱砂干透,这才扶着她自玫瑰椅上起身,步上等在瑞王府之外的车辇。

而相府之中,沈厉山正板着一张脸坐在花厅里,一声不吭地饮着茶水。盏中沉浮的碧叶已有些褪了色泽,想是已添过好几茬水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没来吗?”他皱眉道。

下首坐着的沈钦无奈地将刚端起的茶盏放下,轻声道:“父亲,如今才卯时两刻,按规矩,归宁是要辰时左右方至。”

“卯时两刻不就是辰时左右?”沈厉山不悦地哼了一声,对一旁等着的荣德道:“再去府门前看看,人回来没有!”

荣德应了一声,紧步便往门外去,刚走出槅扇,却险些与小跑而来的荣贵撞了个满怀。

荣贵也来不及与他道歉,只满脸喜色地笑着对沈厉山与姜氏躬身道:“老爷,夫人,瑞王与王妃来了,如今已经快到花厅了。”

他的话音方落,便听见槅扇外珠帘微微一响,一身杏红色织锦罗裙的棠音带着李容徽,款款走进花厅来,对着厅内众人盈盈拜倒:“父亲,母亲,哥哥。”

姜氏抬手虚扶起她,目光轻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心中也不免生出些感叹。

不过是三日未见,自家女儿已换了出嫁女子的衣裙,梳了闺阁时不曾梳过的繁复发髻,倒像是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一般。

她让棠音于自己下首坐下,伸手轻抚了抚她的手背,柔声问她:“这几日里,在瑞王府中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的。”棠音为了让母亲放心,便也红着脸,轻轻答了一句:“瑞王待女儿很好。”

姜氏略略点头,目光却落在了她颈上朱砂绘的图案上,一时有些迟疑:“这是——”

棠音答不上来,只微红着脸,将目光落在了李容徽身上。

李容徽唇角微抬,从容答道:“这是鲜卑一族的图腾。传闻中,只要在回门这日,绘在新婚夫妇颈上,便能保一世同心。”

棠音微讶,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这明明是她方才随便画的。

李容徽骗起人来,还真是没有半分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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