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谦厚脸皮道:“你就别跟我僵着了,我自己也是能赶马车的。”
林婳气得起身,要下马车,“这马车给你便是了。”却被萧弈谦一把按住坐了回去,萧弈谦笑道:“你看我如今这副模样,也知道盛京很多地方我连门都进不去,你还是陪着我一块去找人吧。”
马车驶动起来,萧弈谦靠在车壁上,抿嘴笑了笑,突然望见一旁放着的食盒,眼睛不由一亮,“吃的?”不待取得同意,便伸手将食盒拎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当当各种吃食,他直接拿手抓了一个鸡腿,大口地啃了起来,“恩……好香的鸡腿!”
啃着鸡腿,还不忘抓其他的药膳吃,吃得两手都是油,狼吞虎咽的,比街边要饭的叫花子还要饿得慌。
林婳和绿翘互相望了一眼,看来这些日子,萧弈谦的日子不好过啊!
萧弈谦吃饱喝足,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撑圆了的肚子,道:“失礼了!”
林婳勉强地笑了笑,就这样被挟持着,随着萧弈谦走遍了盛京的大酒楼、名贵茶楼、还有各种成衣铺、首饰铺以及胭脂铺,甚至郊外的寺庙也去寻了,都寻不见月娘的身影。
林婳满腔怒火,“萧弈谦,你够了,再这般下去,我可以告你到顺天府去。”
萧弈谦颓废地看了林婳一眼,道:“对不住了,麻烦你再送我回客栈吧,这么远,我恐怕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他报了个目的地,让车夫赶车过去,“小子,再麻烦你去一趟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那是在什么地方?”车夫问。
萧弈谦道:“羊巷可听过?往那处去便对了。”
车夫多嘴说了句,“那不是盛京城中最杂最乱的地方吗?住的可都是些下等人。”
这话说的萧弈谦就有点尴尬了,他骂了句:“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车夫不敢再说话,赶紧赶了车往前走。
林婳看着萧弈谦道:“既然月娘已经不见了两日,你为何不去顺天府报官?”
萧弈谦骂了句:“他奶奶的!那帮孙子本王早晚要收拾他们,本王早就去报了官,可他们居然说也许是去了什么地方,没与我说,就是不受理。不就是欺负本王如今落魄了,这才这般仗势欺人!”
林婳没再继续说话了,想起当初在宫宴上的萧弈谦,同表哥叶庭风一块在众人面前吹箫舞剑,多么潇洒肆意!
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污浊不堪的汉子,看来他并没有过上他想要的风花雪月的日子。
马车到了羊巷,这里混杂而狭窄,好容易寻到了来福客栈,里面住着三教九流的人物,衣裳洗了就随意晾在各处,客栈又破又旧,满地垃圾无人拾。
林国公府的马车出现在此处,立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也不知是哪位达官贵人跑到此处来了。
“我到了,”萧弈谦下了马车,他用力抿了抿嘴唇,回首又撩起马车帘子,跟林婳说:“小婳儿,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伤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林婳愣了下,看着他没说话,伤害都伤害了,此刻再说这些话,已是无用。
萧弈谦讪讪地放下车帘,正要转身回去,不想一个人影飞快蹿过来,咚地一拳头打在他的胸膛上,“好你个萧弈谦,我与你到这处来吃苦,你转头便勾搭上了富贵人家的小姐,你对得起我吗?”
第49章又有什么错呢
“月娘,你到哪里去了?”萧弈谦见到她很欣喜,一把抱住她道:“你可知我寻你寻疯了。”
“你寻我?我看你是风流快活去了,”月娘目光看向马车,蓦地上前掀车帘,道:“我倒是想看看,哪家的小姐如此不要脸,勾搭男人勾搭到我头上来了?”
马车帘子被掀开,月娘与马车内的林婳来了个四目相对,“怎么是你?”
绿翘晦气地瞪了一眼,探身过来猛地将车帘扯回来,道:“你以为我家郡主愿意来此处?还不是被挟持了,跟着寻了你一天,哼!少在这里狗吠了,也不知是谁先勾搭的!”
说罢,绿翘将帘子放下,让车夫赶紧地走人。
月娘被说得面红耳赤,见围观的众人都向她看来,她转身就跑进来福客栈。
“月娘。”萧弈谦快步追了上去,只见月娘在他们住的客房收拾包袱,萧弈谦上前拦着,“你这是做什么?”
“不用你管。”月娘用力抢过包袱,哭着继续收拾包袱。
萧弈谦道:“你这两天去了何处?你可知我到处寻你,你可知我有多着急?你此刻说不用我管,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月娘哭道:“你后悔了?你真后悔了!你既然后悔,那你就去找你的郡主,我是死死活,都不用你管。”
萧弈谦抓住她的肩膀,解释道:“我怎么后悔了?我是去寻你,恰巧碰见了她,便借了她的马车。盛京那么大,我四处寻你,就连鞋都走破了,我借马车,也是想尽快找到你。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
他又道:“我若是对她真的有什么心思,当初也不会为了你,送一纸退婚书到顺天府。我连王爷都不当了,难道还不能够证明我对你的心意吗?”
月娘抽噎着,梨花带雨的,甚是惹人怜爱。萧弈谦看了一阵心疼,伸手拥了她入怀,“你莫要胡思乱想,月娘,我只爱你。”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都是真心话,”萧弈谦道:“我已经联络上一个好友了,他愿意接纳我们。不过他远在平遥,我们得去平遥找他。过两天我们就启程上路,路上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是你放心。等到了平遥,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月娘面色迟疑,“平遥?那不是在边塞附近吗?听说那里很荒凉贫瘠,冰天雪地的还很冷,我们真的要去吗?”
“虽说比不上盛京,但也不差,四季还是有的,”萧弈谦笑道:“有很多胡商在那处经商,你若是想的话,以后我们还能去异国他乡游玩。”
月娘道:“我们就不能留在盛京吗?我不想这么折腾。再说了,你的这位好友真的靠谱吗?若是靠谱,那你在盛京的那些朋友,怎么一个个都避着你。我们千里迢迢赶路过去,万一你在平遥的那位好友也避着你,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他乡?”
“这,这——”萧弈谦听月娘这么分析后,也犹豫起来了,他联系的那位好友不过是多年前承了他一个情,其实交情并不深。
“哇哇……”这时隔壁客房传来小孩大哭的声音,客栈隔墙薄,那哭声犹如催命符一般要人性命,随即小孩的父母也大声地争吵了起来,各种咒骂声,哭喊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却好像就在身边发生一样。
“又来!”萧弈谦胸中一下怒火中烧,隔壁屋每日都如此,小孩的哭声,吵架声,也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好几次睡着了都被吵醒了。
萧弈谦松开月娘,走过去用力捶了几下墙壁,怒斥道:“一天到晚的,你们能不能消停一点?要哭坟到别处哭去,别在这里哭得扰人!娘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啊?”
他这两日到处寻月娘,着了多少冷眼,着实也憋了不少气在肚子里。
萧弈谦这么一吼,隔壁屋的哭声,吵架声果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