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然后,英国公便通知自己在军中任职的学生,拖延庆平军的粮草,以至后来段伯言无粮草补给不敢出战,又迫于谣言叛逃南境。
顾松山入狱,明面上是为江南太仓一案,实则是为了私怨,顾湘婷在提出要到段府求情时,刘夫人便含着泪将一切告诉了她。
顾湘婷一向黑白分明,也知道恩怨报应情合天理,但那是她的亲生父兄,她怎能……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臣女知顾家愧对,愿以一命相抵,此事过后,顾家将远离朝堂,子孙再不入仕。”顾湘婷重重地磕头,磕得额角都隐隐渗出血丝,“只求大人宽宏,看在小绊的份上……”
“你还敢提小绊!”段容时将案卷扔到她身边,这正是顾松山的供词,已经画押按印,“好个左右逢源的顾家,见段伯言势弱便落井下石,见东宫灶头热,便去加柴添火。你们处处护着苏浈,究竟为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顾湘婷摸着供词上兄长的笔迹,看着案卷边角几处褐色血迹泣不成声,“我愿以命赎罪,只求大人宽宥顾家,饶了我家人性命。”
“段氏全族数百人,庆平军三十万兵马,就算顾姑娘性命金贵,恐怕也抵不过来。”
段容时却突然冷静下来,往后一坐,手指敲了敲桌案。
“我不要你的命,但是,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
他语气平缓,顾湘婷的神色却逐渐变得惊惧。
苏浈四处打探消息,探到镇国公府,世子一房拒之不见,二房的钱娘子倒是给了个可用的消息。
刑部尚书施勇是恭王妃的长辈,同东宫也有千丝万缕的人脉关系,又是三司主理之一,若要打探消息,找他再合适不过。
苏浈是女眷,没法求到施勇面前,但施勇的发妻三日后要办寿宴,只邀请的亲近几个友人中正有钱娘子。
钱娘子说,若苏浈想去,她倒是可以带苏浈赴宴,只是究竟能问到些什么还要看苏浈自己。
现今朝局复杂,施勇为刑部之首,正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施夫人寿宴不欲张扬,也是为施尚书着想。
钱娘子愿意搭桥,苏浈自是千恩万谢,知道钱娘子喜爱金玉摆件,便将府库中积存已久的一对前朝玉环赠给她道谢。
到了寿宴那日,钱娘子果然如约带着苏浈赴宴,并为她引见。
“阿旭,这便是段侯家的苏娘子。”
苏浈上前奉礼,“见过夫人,恭祝夫人福寿绵长。”
施夫人年过五旬,乌发带些银光,和煦地点点头。她早同钱娘子通过气,知道苏浈的来意,不着痕迹地将人引入内室商谈。
“钱娘子只说你有事要问我,却没说是什么事。”施夫人态度和蔼,让苏浈消解了几分忐忑,“外子虽在朝中任职,但很少与我谈论这些闲话,我知你不易,但却不一定能帮到你。”
苏浈咬了咬唇,客气几句,便问道:“请问夫人可知,顾家长子的事究竟有多重,还有没有办法能放出来?”
“顾家?”施夫人蹙眉瞧了她一会儿,不解地摇摇头,“娘子请随我来。”
苏浈不明就里地跟上,施夫人带着她分花拂柳,来到一道花墙后,“娘子请看。”
前头是一处水榭,各家贵妇或坐或立地在那儿赏花,其中一位形容消瘦的,正是英国公夫人刘氏。
第39章云开让苏浈哭笑不得。
刘夫人穿了一件湖蓝色云锦对襟短衫,鬓边几支点翠发簪光亮依旧,正浅笑着同旁人说话。
经过这一遭,刘夫人身形虽消瘦了许多,但瞧着精神气还行,身旁的贵妇人也是以礼相待。
英国公府出事之后便闭门谢客,现在刘夫人能如常出门,想必是急困已解。
施夫人道:“娘子可知道答案了?”
到处打听消息想要活动门路,但人家却已经不需要了。这些日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苏浈笑得真心实意,感激地点头,“是,多谢娘子了。”
“举手之劳何必言谢?这消息就算你今日不知道,过得几日也会清楚的。”
英国公府解困后没遣人来通报,苏浈只以为是顾家一家刚团聚,没来得及想到她,也不以为意,朝施夫人行礼之后便绕过花墙去找刘夫人。
施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嘶了一声,像是想不通,不住摇头道:“古怪,古怪。”
水榭边上,刘夫人的友人正在安慰她。
“经此一劫,你们家也算是否极泰来,只是可惜了……”
刘夫人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国公府能有这样的福分,已是万幸。”
那友人自知失言,告罪几句,转开话题,“那是……段侯家的苏娘子?说来你家这次能够脱困,还要多谢那位指挥使从中帮忙了。”
瞧着苏浈朝这边走过来,刘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身道:“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你帮我同阿旭说一声。”
“可这席还没开呢,哎!”
苏浈刚同刘夫人对上眼,便见刘夫人转身迅速走了,像是压根不想同苏浈碰面。
她仔细回想方才刘夫人投来的眼神,不像是欣喜,也没有悲伤,倒是有些复杂难言。
苏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幸而施夫人从水榭另一头走过来,说人都到齐,可以开席了。
她是借着贺寿的名义来的,总不好追着刘夫人跑出去,只好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
顾松山进了统御司诏狱多日,居然全须全尾地被人送回家了,那些看英国公府遭难便急着落井下石的不由心怀惴惴,太子得知此事,则快马加鞭直接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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