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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出手

家思染拍拍手回到屋子,蹲身将苏苒苒一把抱起。她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胸膛,他心中不由燥热。低眼看她,两眼微红,粉光融滑,长睫不时颤抖一下。他情思萦逗,缠绵固结,喜不自禁。

他一时看得入迷,久久立在床边,只得那手臂酸麻后,这才将她放在床上。

他侧坐在床边,伸手为她理去脸上的碎发,眼中满是宠溺。他悄悄身上去触上她那玉指,见她无反应,这才有胆去抓她手。

掌心软滑,他实在舍不得松手,忽而听见她梦语道:“嘉郎,嘉郎你别走,别抛下我。”

闻言,家思染目光一怔,心中咯噔一下,他不禁握紧了她手,附身在她耳边安慰道:“苒苒别怕有我在,我不走,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见她眉头紧蹙,他心绞痛,手抚在她脸上。苏苒苒头不由往他手心靠了靠,眉头终是舒展了些。

他抬头往窗外望去,见天色已晚,自己如今这身份也不便在府里多待,他将手拿开,起身欲离开她屋子。刚一抬步,他只觉衣袖被人拉住,他回身看她。

苏苒苒依旧双目紧闭,嘴里嘀咕着,“嘉郎,别走好不好,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长叹一气,手一点点将她手拽下,抓着她手腕将拿手放进被褥中。蹲在她床边,用手轻轻刮了下她鼻梁,苦笑道:“苒苒,我不走,我就在暗处保护你。只要你一有危险,我一定会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他转身退出她屋子。关上房门那一刻,未有人发现,她原本白皙无暇的脸颊上,眼角初滴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家思染退出房间,那黑衣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上前去踢了他几脚,见无反应。他蹲身扯下那人面罩,眉头一蹙,拳头紧握,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他心道:“太子身边的人。”想到这,他又是在那人身上一阵乱摸,触到那人腰间,他手边似是感觉到有东西。他伸手将它扯出,竟然是那夜从韦府偷出的账本。

他翻看几页,果真是那本账册,心中疑道:“太子殿下怎会想去拿这东西,太子殿下也关心起郡王府每月的红利和租子了!”

他所想越来越让人心慌,若是太子府与韦掌柜有什么交易,为何他生前竟然一点不知。

猝然,院门外有了动静,家思染不敢再多待,忙趁着人还未到。将账本插在腰封上,一口气翻上院墙,带着东西跑回了家府。

家府门前,家瑶踮脚观望,她也不知自己在门前站了多久,直到家麟悠悠从府苑走来,笑道:“姐,那傻子莫不是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家了吧!”

家瑶皱眉回道:“家麟,给你说多少次了,不许叫你弟弟傻子,你怎就不改呢!”说完,她再姚望那街头,自语道:“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买什么东西了,这会儿天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心中愈加不安,突然听见家麟指着那街口尽头道:“咯,那不是回来了吗!”

她抬首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家思染果真两手空空,甩手往府门走来。见家瑶和家麟都站在门口,他傻笑着挥挥手,老远吼道:“姐,我回来了。”

家瑶忙上前,扶着他两臂,打量他全身,担忧问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你跑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呀,是不是那商家又敲你竹杠了。”

听她说到这,他方才想起自己出府是所为何事,家麟抱臂走上前来,轻蔑笑问道:“让你买的东西哪里去了,你该不会走了一圈,啥也没买就回来了吧。”

他这次想起方才自己买回的东西,当时搬箱子时顺手放在了箱子上。他无奈只得装傻回道家麟的话,“忘记了。”

家麟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府里,嘴里叨念着,“姐,我都说他是傻子了,脑子不好,你还偏不让我说。”说完,他身影也消失在了院内花障间。

家瑶没去理会家麟说的,上前拉住他手,笑道:“没事没事,你只要人没事就好。饿了吗?锅里给你热着蒸糕。”

还未等他回应,家瑶已经挪步往膳房去了。他开口道:“阿姐,不用,我不饿。”待话说完,家瑶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无奈他只得揣着账簿回自己屋子,点了灯烛,简陋的屋子敞亮许多。他举着灯烛走到桌前,拉开木椅,刺耳的摩擦音让他不禁蹙眉。他坐下,身子一动,那连桌带椅都会发出“吱呀”声。

回想以前自己书房,合着地步的床几椅案,四面皆是镂空的玲珑木板,或“流云纷纷”,或“岁寒三友”。各色花样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五彩消金嵌宝。先前几日还多有不惯,现如今住久了,也觉还好。有时甚至听不见那桌椅“咿呀”作响,心中还颇有不适。

细细查阅一番,这账目与自己生前查看那本账册的差额,数字令人瞠目。他将笔含在里面,道:“萧玄这是要做什么!”

房门被人敲响,他急将账簿收起,道:“进来吧。”

家思染手捧那莲花式雕漆瓷盘,里面整整齐齐放着蒸糕,捧与家思染。她笑道:“阿染,来尝尝,这是刚热好的蒸糕。”

他此时肚子一点不饿,无奈又不好拒绝她好意,只得笑答道:“好的,谢谢阿姐。”说着,他硬着头皮抓起一块,放进嘴里。

绵沙的蒸糕在嘴中化开,甜腻的口感扩散到味蕾。他好不容易嚼完一口,只见家瑶顺手又拿起一块,笑道:“来,再吃一块,你最近都饿瘦了。”

家思染心中苦笑道:“哪里瘦了,这段日子待在家府,他日日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以前身上的腰线,早就被多长起的肥肉盖住了。”

见他吃过后,她看着那天空,时辰已是到了深夜。她看看提醒道:“阿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他忙起身送她道:“好的阿姐,我知道了,剩下的蒸糕留给家麟吃吧,他比我更爱吃这个。”

“可他不是不爱吃甜食吗?”只听她疑问道。

“没有的事,那日我正巧看着他一个人偷偷进了膳房,出来时嘴角还沾着蒸糕的粉子。”家思染手舞足蹈,在她面前描述的绘声绘色。

闻言,家瑶心中欢喜,笑道:“总之你们两个喜欢就好,明儿你再陪我去街上买些回来吧,膳房里的蒸糕怕是不够家麟吃的。”

家思染笑闻,连连点头答应,见她走远,她这才将门掩上,重新回到书案旁。

家思染走后不到半刻,苏苒苒从床上坐起,推看房门冷眼盯着地上那人。她取下髻上发簪,紧握在手中,再蹲身在那人身上摸索一番。此人一身黑衣,原来蒙面的黑布已经被人挑开,面上一条疤痕划过眉峰。

忽而,听见院中就来了人,她忙起身退回屋子,重新躺回床上。莺儿端着热水沿着抄手游廊走来。突见那廊边有什么东西,她寸步挪过去。

只见一人半身子躺在廊下,半身子睡在花坛中。她手中铜盆“哐啷”一身落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裙摆被水沾湿。

她害怕地将身子往后挪动,而后急站起来,往院外跑去,嘴里嘶吼着,“来人啊,来人啊!”

府内一时躁动,小厮丫鬟纷纷簇拥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她弯身匀气,而后断续道:“快去叫人来,夫人院子里莫名多出个死人。”

众人害怕,站在原地议论纷纷,有人问道:“那夫人呢,夫人可有事?”

莺儿抬首看着那发问的人,摇了摇头,许久说不清一句话,只听得断断续续道:“不知道,我瞧见那尸体就立马跑出来通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