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理睁开双眼,似有所感。
她看了看上方的神像,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不管是哪一个,都和闭上双眼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
然后她站起来。
那些人都以为把她关进这个教堂里面——既没有窗户也没有门,并且杜理也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那么她就算是死了。
这个就算是给她立的棺材了。
但是杜理还活着。
今天,为了心中的那种感觉,她决定出去。
她走出了教堂。
被各色珠宝所点缀的墙壁在她面前晃动了一瞬,然后像是一道幕布一样被她穿了过去。
杜理往前面走。
所有人都不看她。
不是说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而是所有人在她路过的时候就开始跪到地上,把头也按在地板上面,同时封闭住自己的知觉。
不去听,不去看,甚至不去想象杜理的存在。
有几个人慢了一拍,感觉到旁边的人膝盖落地没能第一时间跟上。
有些人甚至做了最糟糕的事情——他们和杜理对视了。
“……”
杜理其实没有怎么生气。
但是和她对视的那个人,却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哆哆嗦嗦的跪下来,额头按着地板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封闭住自己的听觉。
他肯定还想抬起头来察看一下杜理的表情。
杜理对他说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我们信仰着同一个神明。”
听到这句话之后,那个人的表情变得更加灰暗了。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要接受的惩罚,他已经在这一方面得到了赦免。
而是为了自己又一次伤害了杜理。
杜理继续往前面走。
路与路之间并不是纵横交错的,有的时候走到某个地方就到了尽头。
尽头,不是说前面有一堵墙,而是说在你跟前的路离地有三米高,并且没有任何梯子或者台阶能够让你攀爬上去。
而在这个断层之下,就直接是悬崖,或者湍急的河流。
在这里面行走要有宛如跳跃游戏一般的技巧。
又或者你也是一个超凡者。
在这里是没有办法使用瞬移的,那个人的所在地并不是三维世界的一个坐标。
而是仿佛仪式一样,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步骤,才能够得到的【结论】。
杜理一路在神庭中行走着。
上述的死角不知道越过了多少层。
有几次甚至到达了外太空。
那可是真正的——真空。能够看见远处的月球。感觉到太阳照耀的外太空。
就是因为在这个神庭里面,所以这种机会才会格外的多吧。
她当时感觉到了些许的感动,但没有在那里停留,而是继续往前走。
这个过程很麻烦,但绝对是必要的。
因为在这个道路上面错开了一步,就永远无法到达。
杜理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没有敲门,她觉得能够进去的人就是能够进去,不能够进去的人一辈子都进不去。
她进去了。
她在那里面看见了顾优。
顾优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曲起来,膝盖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他的手按着书的书页,另外一只手闲散地敲着桌面。
察觉到她进来了之后,就抬起头来对她笑。
阳光透过顾优的发丝照在书上,有一瞬间书页发出耀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光芒亮起的时候,杜理没有闭上眼睛。
如果要论炫目的程度,现在的她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借着这个机会,她上下的打量着他。
许久不见,看起来比原先瘦了很多。
皮肤也很…应该说是苍白呢,还是该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习惯了阳光,因此再也不产生黑色素了?
虹膜和头发都开始褪色。
但眼睛明明是淡色的,垂下来的时候却总是给人一种黑沉沉的感觉。
顾优对她微笑着。
“那些人我已经处理过了。”
他一开口就是这样子的话语。
说出那句话也就代表着…
“他们都死了吗?”
杜理问。
她指的是今天过来的路上,那些看到了她的人。
顾优摇了摇头。
“也只是做了一些处理而已,如果持续信仰的话,伤口就会很快恢复。”
相对的,就算是信仰法厄同的人们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的话。
那些伤口对于普通人来说要不然就是致残,要不然就是致死了。
“……”
杜理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切是出于什么她也知道。
那应该称作愧疚吗?
当时法厄同明明要毁灭世界的,因为当时的杜理已经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面生活下去了。
她最不堪的样子被全世界的人们都看到了。
但是最后却为了顾优停了下来。
对法厄同大人的所作所为,杜理心里面没有过半点憎恨。
她像是接受阳光一样接受了下来。
但是顾优的心情可能不一样吧。
他应该只是想要赎罪,再或者…
她用手轻轻按住自己的下腹部。
还说了一句,“你准备跟我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好几次了。
上一次见面大概是一年前,这么算起来,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两个人也没有见过多少面。
就算是在那个鬼城中,她们也没有过特别多的相处。
但是基本上每一次之后见面,她都会问出这个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顾优还是一如既往的跳了过去。
他说,“我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杜理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我感觉到了有人来了。”
“有客人。”
顾优点了点头。
“国际联盟派来的,希腊那边也作出了预言。”
“这是一次挺有趣的事件,你可以去看一看。”
“希腊那边的…”
明明她们现在所在的就是希腊的国土。
信仰的也都是希腊的神祇。
但是如果顾优这么说的话…
“苏林?”
严格来说法厄同不算完全的希腊神。
她的确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但是并不被这边的神所承认。
要不然有着阿波罗为她尽心尽力,自己的力量和功绩都达标,她早就可以成神了。
所以说她们跟希腊这边的本土神明之间也有着深深的一条鸿沟。
杜理心里面肯定是想把这些家伙全部都给杀掉。
但是顾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比她还小,在这种时候却好圆滑。
他一直都在世界各地活跃着,也不知道跟那些神明或者超凡者立下了什么样的契约。
“他做出了什么样的预言?”
她就看到顾优的眼神落在某个地方。
好像在想着谁。
而她们两个会思念的人物基本上也只有一位。
“……”
杜理屏住了呼吸。
“难道…”
法厄同大人终于要回来了吗?
顾优却不回答。
他只是用那种温柔的并且丝毫不可以违逆的微笑对着她。
他说,“去做。”
“……”
杜理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的身影扭曲一瞬,消失不见。
“让他来找我。”
她只留下一句话。
少年行走在中庭的道路上。
他的身前有一个侍女引领着。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很新奇,希腊本身就是一个神明所眷顾的国度,更不要说这里是信仰的最中心地带。
他的眼睛扫视着周边的一切,没有刻意的收敛。
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是乡巴佬,同时也满足了周围人们的虚荣心。
他们大多还是对他有一点好奇的。
明明时间才过去了两年不到,但他们似乎已经跟平常的人类完全隔绝开来。
起码在这个地方的人们是这样的。
很多人身上穿着看不出性别之分的宽大袍子,走过的时候眼睛通常不看着面前的障碍物,而是看着洒落在地板上面的阳光。
但是真的,只要能够一直保持祈祷,就算撞上了障碍物,也会像是一束光一样穿透它们,而不被绊倒。
“这里的很多人都把自己献给了女神。”
引领他的侍女很骄傲的说。
少女的脸上显然也带着‘我比你更加高级’的骄傲感。
什么小孩子就低于大人,女性就低于男性的想法…这些有超凡力量的小女孩比任何人都拽。
这件事他应该早在之前就已经明白了才对。
侍女的身上穿着轻便得几乎像是油画里一样的半/透/明/薄纱衣服。
小小的身体透过那一层薄纱清晰可见。
这身衣服就算放到直播平台上面都会因为太过暴/露,有色/情暗示而被下架。
但是在这里,没有人对她说些什么。
显然也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穿的。
这身衣服很轻薄,阳光可以直接洒在她的身上。
单单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
起码在教廷的白裙少女团里面,一直都是推行这样子的着装。
并且应该也没有人想要对她出手吧。
由于信仰的关系,虽然全世界人民的寿命普遍开始降低,但是唯独这个国家里面,人们寿命开始增长到了200年甚至300年。
如果自己的寿命已经增长,并且生活质量得到了提高,就不一定要生孩子。
现在经过他们的很多人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那个笑容不要说是繁殖欲了,估计就连对于金钱或者其他事物的追求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而那一些依旧要被世俗所困扰的普通人类,肯定也没有对她出手的胆量。
他甚至连直视着那个都不敢。
一路上如果要看她,也只是看她的大致轮廓。
或者匆匆扫过她披在身后的地板上,却永远不会被弄脏的薄纱而已。
侍女与其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还在大家身边见习的学徒。
如果之后她的信仰到了一定程度,应该也会自动升级为更高的存在吧。
但是在现在他们要去拜访的那个人面前,不管是什么样的神眷,都显得太过于逊色。
他是真正的凭借着女神对自己的恩宠拯救了全世界。
“顾优大人可是很忙的。”
少女的声音再一次不客气的划过空气。
她这么说的时候,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大大的眼睛也毫不客气的直视他。
像是在考虑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浪费那位大人的时间。
她说,“我不知道你们那边究竟有什么事情,但是一个月里面提交了两百多次会面申请,一个劲的去腐化教团底部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们…真的是做的太过分了。”
少年没有说些什么。
上层的人士究竟怎么样推进会面的达成,并不是他所能够干涉的。
他的眼睛盯着地板,很谦恭的听着。
这些话语中还掺着几句语速很快的咒骂。
果然是没有教养的猪之类的。
如果他此时据理力争,一定会当场被杀。
但是他低下头,也只是让她更加嫌恶。
希腊本身就是崇尚英雄的国度,更不要提这里的教皇冕下本身就是一位名扬世界的英雄了。
最后少女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希望你不要浪费那位大人的时间。”
这架子摆的可真够大的,少年在心里面想,不过到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又或者时间在这里也已经是无所谓的东西了。
一路上走过的路完全不是人类可以踏足的,如果说美国总统有这种安保方法,一定会欣喜若狂。
不过能够把自己的居所放在这个地方,那么想必也已经不需要任何安保措施。
他确信在其中有几次自己穿梭到了异世界,然后又通过一道水幕一样的门穿梭了回来。
最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那位教皇大人的居所格外的普通。
是一栋西式的建筑物,好像在随便哪个观光小镇都可以看到。
但是看着阳光在那个建筑物的表面洒落,他的心里面却不知道为什么,涌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引领他的侍女也不知道走过这条路多少次了。
她看的那个,眼神中倒是泛起了光。
在里面,居住着这个世界上最为接近神明的人类。
她对着前方低下了头。
神情倒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实。
但是回头望向他的时候,却依旧是那副德性。
甚至变本加厉的傲慢。
她用下巴指了指他。
说“进去。”
被这位侍女引领进门的过程非常不好。
他至少因为礼仪问题被她毫不客气的踹了三次。
最后一次他真的能够听见自己的骨头咔嚓一声。
感觉每走一步,都像是故事里面的小美人鱼一样,走在刀尖上。
他本来想下跪的,但是被一股在膝盖下方的浮力阻止了。
他本来以为那个浮力灌在自己的腿上,会让他痛不欲生。
但是浮力消失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伤口不知不觉中好了。
甚至身体还比之前轻便了很多。
顾优肯定察觉到了侍女对他做的事情。
如果这种时候是小说或者电影,应该会狠狠的训斥侍女几句,来显示这的确是一位恩怨分明大英雄吧。
但是如果说他对于未曾谋面的少年有着怜悯之心的话,那么对于侍女,对于信仰同一位女神的同胞,他的感情肯定更加深厚。
他对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把他带过来。”
“啊…您…我。”
她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一开始是这样子,但是很快,又在那种仿佛什么都理解的微笑之中流利了起来。
她说“我已经把客人带过来了!”
这种时候就开始想起来他是客人的吗?
“辛苦了。”
他很温和的说着。
少女的脸颊又胀红了一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之前因为礼仪的问题被踢断了小腿骨,但是少女显然也是完全不称职的下人。
或者说在这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样的阶级概念,她也只是帮助教皇做一点事情而已。
接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原地。
少年看着远处的人。
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这个人没有任何超能力,应该还是会受女人欢迎。
可能不管什么年龄的女人看着他,都会激起一股母爱之类的怜爱情怀吧。
他的身材并不是非常瘦弱的那种,再怎么说也是有奔走世界各地和魔物作斗争的义务的。
但是和同龄人相比略微纤瘦,身上有各种各样的淡色伤口。
那一定也都是能够记载在英雄史诗上面的大魔物所留下的伤口。
还有黑沉沉的,明明颜色很淡,却透不出光芒的眼睛。
都让人有一种被浸入水底的感觉。
他看着少年,突然就笑了。
“你的身上有一些熟悉的气息。”
“有一些熟悉的气息…”
顾优嗯了一声。
“我去过了希腊,还有日本。”
“日本吗?”
他兴味盎然的说着。
少年不确定他的兴味盎然到底是为了什么。
日本是以前人们对于那个国家的称呼。
现在那个国家连政府都已经不复存在,应该是女神说那里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可惜,他们也许之后会诞生出一套自己的语言——反正他之前去那里拜访的时候,那里的人们一副已经跟外界有生殖隔离的样子。
但是起码现在还没有流传出来其他的名字。
又或者这种兴味盎然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那里得到过一些情报。
他们那里的女神曾经显露过一次与众不同的形象。
那个形象是…‘众神的原型’。
而且那边的开普勒本来就是红月女神的信徒,红月女神有着操控希腊神明一切命运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法厄同和阿波罗的悲剧也和红月女神脱不开关系。
如果说他所谓的‘熟悉的气息’是这个意思。
并且跟日本那边有关系的话…
少年想了想,就不再说些什么。
顾优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
面前的教皇大人应该算是平易近人呢,还是怎么说。
起码有一种能够平等交流的感觉。
这可真难得。
要知道不要说日本那些天龙人了,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里面,刚刚把他带过来的那个侍女也一幅不得不跟蟑螂一起走的嫌恶感。
不要说超凡者,就连神明的信徒也是完全不把普通人当人的。
他不太确定顾优究竟是比他高还是比他矮。
这个房间明明仔细去看的时候就能够看清楚内部的构造,但是一旦不全神贯注的盯着它,又像是水中的光影一样开始摇摆不定。
苏林的预言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就在【北极的白女士】事件平定之后。
北极的白女士也算是日本浮空之后全世界最大的新闻。
并且这一次没有任何的确切国家从中受益…除了那些爱斯基摩人。
不过他们显然已经错失了信仰她的机会。
或者说信仰那位女神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反正最后少年所在的联邦从中得到了一些不知道算是遗产还是算什么的东西,勉勉强强在随后的冰河危机中幸存了过来。
真的是勉勉强强。
一开始决定初始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的可是全套的防寒服。
在南极科考站里面要穿的那一种。
去日本的时候,看到那边人的衣服,他真的有被吓了一跳。
但是那边的人们跟他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所有人头上都戴着防毒面具。
而这边是货真价实的现代欧洲小镇。
他看到的时候那种感动感就更不要提了。
事实上看着那位少女的衣装——哪怕是第一眼看着她的时候,他心里面想的也不是真色,而是穿这么少不会冷吗?
勉勉强强地撑了过来,本来日本那次就导致全球性气候灾变了。
北极的那位女神一旦出来之后,整个世界的‘冰元素’,这种以前没有任何一个科学家会承认的东西,也开始前所未有的暴涨。
有神在的地方还好,没有神明存在的地方就彻底完蛋了。
并且神明可不是余波随着祂们的离去,一会就会逐渐减弱的存在。
随着人们对于灾难的恐惧逐渐加深。
祂们的力量也能够逐渐增强。
他出来的时候温度已经接近零下十七度了,而现在是夏天。
最差的结果,三个月之后,整个世界都会被冰封。
只剩下那些被神明庇佑的地区。
那么苏林的预言就是唯一一个救命稻草了。
他的预言已经传遍了天下。更详细的内幕想必这位大人物也能够得知。
甚至都不是从苏林口中问出来的——要知道阿波罗本身也有着预言的神职。
不需要少年在这里再次说出来一遍。
顾优只是问他,“你从别人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援助?”
他说“苏林大人承诺我们,如果到了有必要的时候就会帮助我们。”
这句话说了跟没有说也一样。
但是起码他没有阻止他们,已经是再好不过了。
“然后日本那边…他们那边也派了一位大人过来协助。”
“过来协助?”
顾优说,“那边不可能把百谷泉一放出来吧。”
当然不可能。
那样子的大人物就算是为了‘那个目标’,也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冒险。
如果他真的在那里提出了这个要求,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在那个云上国度被撕碎。
甚至不是被国民们,而是被那位女神亲自。
“…他们派出了一位国民,她的信仰非常浓厚。”
“也就是说甚至不是神眷者。”
这位教皇的说法倒是比想象中更加直接。
他点了点头。
顾优就一下子笑了。
“这样子不可能成功的,你也明白的吧。”
“……”
的确,要凭借这么点力量就去那个小镇,堪比集体送死。
并且送死之后更加糟糕的事情会火速来临。
日本那边不知道算是一个大家庭还是算什么,与其说是变成了空想社/会主义或者乌托邦,倒不如说像是蚁群一样,变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共存体制。
只要是信仰着贤蛇的人,在他们那里全部都是家人,会无条件的被爱着。
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国民的死都会让他们集体震怒。
说不定那边的神明本身也会出手。
别问为什么…要问就问那位前所未有的神眷者,他说了‘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并且这种宛如动漫看太多一样的发言,还真的被神明给实现了!
凭这么点力量去那个小镇完全就是送死。
北极的白女士,在祂所在的神话里面甚至都没有正面出场,只是草草的提过一笔而已。
但是给这个世界造成了确实的伤害。
全球冰封啊,怎么看都不比真正君临这个世界的神明们差。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人们绝对不会去她所指引的地点。
哪怕有着苏林的预言也是一样。
但是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可是一旦在那个小镇里面的探索计划失败了,并且导致日本那边的援助者死在了那里…
都不用等全球冰封,他们当场就可以被全体陆沉。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他想。
“所有缺乏的力量在这里我都可以补给你。”
“我们的利害是一致的。”
顾优说。
不知道这位大人物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共通处了。
不过对于‘那个目标’的渴求程度。
想必自己和他都是一模一样的吧。
其他的神眷者都算得上是无欲无求。
不管要什么东西,要天上再多一个月亮,还是让整个国家凌驾于云层上方,向神明撒撒娇都能够做到。
更何况他们很可能也没有什么样的欲求,能够侍奉在神明身边,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至福了。
唯独这个地方。
虽然有着力量,但是他们的神明不。在。他。们。的。身。边。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放在最后的就是最压轴的。
只有这个地方的人们无。论。如。何。都需要那个东西。
他说“苏林那边不要指望了,除非是最后你们遇到了灭世的邪神,他才会出来帮你们抵挡一下。”
“那位信徒少女可能会帮你们解决一些普通的问题,但是遇到一些大人物,她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
大人物。
说到这里,顾优笑了笑。
他指的要不然就是超凡者,要不然就是神明。
甚至还可能是神明之上的东西。
如果那里没有这种存在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想要了。
“会死的。”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