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身侧不远处,几个太监跟在一人身后逛御花园,谢才卿看清为首金丝白袍之人,心下一紧,就要避嫌避开,江怀逸却大步流星朝他走了过来。不少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谢才卿避无可避,迎着江怀逸莫名漆黑的眼光,朝他作揖行礼,浑身紧绷。

他和皇兄相伴十余载,皇兄肢体神态上的每个细微含义,他都能精确读出。

皇兄这眼神,是怒不可遏。

可能方才宴上萧昀惹怒他了。

谢才卿行了礼,南鄀皇帝却未叫他起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边是邻国国君,一边是陛下新宠,江怀逸之前在礼部给谢才卿脸色瞧的事又人尽皆知,边上太监忙打圆场:“这位是新科状元郎,陛下重用得很。”

他提点着,指望江怀逸投鼠忌器,给谢才卿留分面子,那句“重用”却似乎刺到了江怀逸,江怀逸脸上讥讽、暴怒、痛心疾首一闪而过,最后冷淡道:“起来吧。”

谢才卿松了口气,就要站直,却因为实在不太舒服,稍微晃了下,江怀逸稳稳拉了他一把。

谢才卿心慌得手收紧。

“微臣告退——”

“状元郎陪我走走吧,这些花,我在南鄀没见过,麻烦你替我讲述一二了。”

谢才卿硬着头皮道:“……是。”

皇兄非要留他,定是有话要说。

太监们都松了口气。

“你们跟后点,歇歇吧,我不太喜欢很多人拥在跟前。”江怀逸淡道。

太监们点点头,他们陛下也不喜欢一窝人跟着他。

进来时也搜过身,南鄀皇帝不可能对状元郎不利,毕竟他自己都寄人篱下。

身后人退远了,一时这一片僻静处只剩下二人,谢才卿维系着面上的得体,立在江怀逸身侧,替他介绍着,江怀逸突然道:“他昨晚在你哪儿?”

谢才卿浑身一震:“……没有。”

江怀逸忽然握上他手腕,谢才卿大惊,未来得及挣扎抽手,江怀逸已经掀了他一块衣袖。

谢才卿僵住了。

莹白修长的手臂上,密布着星星点点的微红,红梅落雪一般。

江怀逸拳攥得死紧,深吸一口气:“江怀楚,你还学会了撒谎。”

谢才卿心下大乱,努力维系面上镇定,生怕被人瞧见他和江怀逸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低声说:“……我错了。”

他用眼神求江怀逸放手,江怀逸却怒不可遏,几乎在爆发失控边缘:“我是你皇兄,你哪里不对劲你以为我瞧不出来?!腿怎么了?难受?”

谢才卿脸色霎时红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还怀着孩子,他就这样对你?!”

谢才卿面色僵硬,心道一个谎言真的要用无数个来圆:“……他,他又不知道。”

“他不知道,你就让?还是他非逼迫你?难道你喜欢他了?不然这种时候还让他碰?丝毫不知自爱,这是我教出来的吗?!”

谢才卿:“……”

第71章

不是能说话的地方,江怀逸千言万语,最后只压成了一句话:“你再不走,别怪我来硬的。”

谢才卿咬牙道:“两天后我一定走。”

江怀逸深吸一口气,甩下谢才卿的袖子:“这两天再被我知道他碰你,我就是和他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他。”

一个生杀予夺、目下无尘的皇帝,根本无法容忍这种程度的辱没。

“……”谢才卿低低说,“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再碰我。”

江怀逸落在谢才卿身上的目光有意无意避开谢才卿的小腹,像要逃避某个事实,又或者逃避事实背后所蕴藏的过去——他亲手养大的还未加冠的弟弟在敌国皇帝身下无数次求欢,以及昭示的显而易见的未来——他要大着肚子受人非议抑或隐姓埋名为那个畜生生儿育女,还要费尽半生含辛茹苦地养大他的孩子。

这是任何一个兄长无法忍受的。

萧昀还这样糟蹋江怀楚。

他疼了江怀楚那么多年,江怀楚什么时候受过一点罪?

越想越气苦胸闷,恨不得当场杀了萧昀泄愤。

谢才卿轻声道:“……那我回去了。”

江怀逸一言不发,谢才卿不等他应声,在他的注视下,挺直腰板,红着脸压下根本无法忽视的不适,步履稍显不稳地走了。

没走两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谢才卿惊呼一声,愕然抬头,心脏一停。

同他一起惊呼的,还有打老远见状元郎和南鄀皇帝拉扯赶来的太监宫女们。

江怀逸打横抱起江怀楚,转头就往萧昀寝宫的反方向走。

谢才卿终于回过神,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压低声音,颤声道:“皇兄,放我下来!”

江怀逸皱眉,冷冷道:“你准备这么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