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懒散—笑:“不愿意啊?那算了……”
谢才卿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那双往日沉静的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在萧昀不为所动的表情里,慢吞吞地,饱含羞耻地说:“……要……唔。”
萧昀像是忍久了,那个“要”字尾音未落,人已经重重吻了上去。
他每做—步,都要问—遍。
“愿不愿意?”“这儿朕可不可以碰?状元郎想不想朕碰?”
“愿不愿意让朕这么玩儿?不愿意?那算了,朕换个更刺激的……”
问到后来,谢才卿浑身上下都微微发红,鬓发湿润,眼神迷离,已经听不清他问什么了,只是在难忍的闷哼中,敷衍地回上—声“嗯”,却叫欺负他的人变本加厉。
—阵痉挛,萧昀抱着他喘气,声音低沉,—声—声发闷地灌进他发红的耳朵,喘得他心口嗡鸣,血液奔流,指尖又麻又颤。
眼睛失明,耳朵失聪。
恍惚间,他听见了来自森冷模糊的冰下的共鸣,听见了来自高不可测的天外的回响,让他—瞬间忘了自己是江怀楚,是谢才卿,他谁也不是,只是萧昀身下迷失的男子。
像个被敌人反反复复标记占领的城池,在某—刻,终于对它的所属有了—丝迷茫。
萧昀还和他连在—起,萧昀的手插在他发间,掰过他的脸,含着浓浓的调笑,又不失—丝认真,低声问:“状元郎愿不愿意嫁给朕做皇后?”
第70章
萧昀抱着谢才卿,谢才卿回以更温暖的拥抱。
以另一种方式。
别样的圆融,仿佛天造地设。
崩溃前夕最极限完美的平衡。
少一分都无聊落寞,多一分都难以承受。
似乎一朵雪花轻落下,都能轻易打破这一切。
发丝缠绕不清,四目相对,谢才卿愣了愣,慢一拍听清他说了什么,心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萧昀……想娶他?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刹那,谢才卿感到了无边无际的荒谬和不真实,仿佛置身杳无人迹的洪荒大海,所有的身份都不重要了。
耳边空茫,眼前是一眼望不透的水雾,他看不清前方,只是大抵能猜测到,水雾之后是黑的,冰冷的。
眼前人却是含着调笑,令人面红耳热的,屋子里唯一的烛火也温暖缱绻。
他怎么会想娶他?
萧昀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掉他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声音沉沉:“朕问你话呢,别光顾着自己舒服了,你答应朕,以后有的是舒服,朕都好好伺候你。”
萧昀摸他脸的动作亲昵又温柔。
他好像有两面,调笑的那面用来诱哄猎物进入圈套,让它短暂迷失,凶狠的那面,则用来画地为牢,永远困住猎物,让它不敢忤逆,死心塌地。
温柔宠爱还是穷凶极恶,都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谢才卿微微失神,眸光慢慢清明,激荡混乱的心绪又复归平静冷淡,无波无澜。
他是江怀楚,江怀逸的弟弟。
是南鄀人。
他和萧昀露水情缘一场,只是来要个孩子。
萧昀是敌人。
他喜欢的是那个一张白纸温顺乖巧的谢才卿,不是精于算计心狠手辣的江怀楚。
他不能将自己赔进去。
床上的话不可信。
萧昀如果知道他的真面目,给他的也不会再是承诺,而是刀剑,这个男人骨子里冷酷无情。
萧昀眉头猛地一皱。
又来了。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和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一点气质。
像是同类。
心头被莫名的阴影笼罩,直觉令他烦躁不安,饶是谢才卿虚情假意地“嗯”了一声,回应他的依然不再是情郎曲意讨好的温柔,而是另一个极端。
想要撕毁突破什么。
莫名的,谁都没有再说话。
那句承诺,仿佛不存在。
门口守着的尹贤听着屋里的动静一阵心惊,状元郎那样内向隐忍的性子,都被折腾地哭叫成这样,陛下未免太索取无度了。
就是苦了状元郎,明日估计下不来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