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听雪楼】
“我要的东西呢?”季山扶着茶盏,表情冷峻。话音刚落,一把做工良好的弓箭被递到了茶桌上。季山细细打量了几眼弓箭,然后点了点头。就在他要起身离开时,坐在对面的人幽幽开口。
“这把弓箭轻便小巧,最适合女子用不过了,怎么样,你是给她的吧。”季山的深眸闪动,起身的动作变得迟缓,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疑虑,他拂了拂衣袖,看着眼前与自己对坐着的男子,眉头微微蹙起,“你是谁?”对方轻轻笑了一声,随而,一张女子的脸瞬间出现在面前。季山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冷淡,“你怎么会易容?锦瑟。”锦瑟抿嘴轻轻笑了笑,扑闪着好看的桃花眼,“秘密。”“是有人帮助你了吧,易容包括我要的这把弓箭。”“是又如何。”季山握着茶盏的手逐渐攥紧,脑海中逐渐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你为何要这么做?”锦瑟微笑着托起了下巴,“那你昨日为何要丢下我?”季山陷入了沉默,“是要去找她,对吧。”季山的手攥得更紧了。
“我承认,昨日我确实因为自己的私心对她有些不友好,也夸大了一些事实,所以我今日这样大费周章地来,自然是来表达我的歉意的。”季山点了点头,表情渐渐缓和,“昨日私自丢下了你,我也有错在身。”锦瑟笑着推了推手中的茶杯,“既然我们都有错在身,今日不如用这杯茶来一了嫌怨,以茶代酒,当然,我有错在先,应当先喝。”季山望着她的笑脸,心中仍然有着一些防备,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赫然不像是一个花酒之地的女子。季山看着锦瑟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心中的顾虑一点点地消散,他缓缓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轻微的疼痛感涌上头部,季山皱眉扶着额头,一阵耳鸣声后,他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睛,“阿蝉……”眼前的女子在他的眼中已经换了个模样,藏在心底的感情一瞬间剧烈地涌动,季山捂住了头,努力地抑制着颤动的双手,青筋在白皙的脖间若隐若现,原本理智的头脑渐渐被汹涌的爱意填满。“阿蝉……”季山轻轻握住了锦瑟的一只手,满眼柔情,听到了他口中喊出的名字,锦瑟感觉口中苦涩,但看着季山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七年来压抑的思念化为自私的占有欲,“我在这里,季山。”她将另外一只手顺势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一点点地向他贴近。七年了,就因为七年前的一次动心,她整整守着她的心等了他这么多年,而这一次,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只要再近一点,只要再自私一点,他就可以永远留在她的身边了。
厚重的帘布遮掩着厢房,白色的微光透过了黑褐色的木窗。她的唇一点点地贴向了他,锦瑟微微闭起了双眼,等待着梦里才有的这一时刻,“只要他把我当成边蝉就够了……只要能得到他,他把我当成谁都可以……”。血液变得滚烫,感情变得越发不可控制,对她的感觉一点点地放大,直到撑满了原本空空荡荡的内心。看着她的双唇,他不可控地向她靠近,这一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等了很久了。她的样子,一遍遍地在自己的脑海中回放,看到了她的笑容,他会和她一样快乐,看到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他会偷偷难过,不知不觉,他的目光已经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了。不过,这真的会是她想要的吗……就在快要吻上的那一刻,季山偏过了头,轻轻地将锦瑟推开。新制的弓箭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锦瑟睁开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行,不行……”,季山一遍遍重复着这个词,话语里带着痛苦的沙哑。“就算把我当成别人也不行吗……”锦瑟的嘴角泛起了无奈的笑意,她松开了他的双手,眼底有些湿润,“这一次,真的该放手了。”
在锦瑟松手的一瞬间,季山感觉到头痛越来越剧烈,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无力,强撑着保持清醒似乎逐渐变成了一桩难事,“咚”的一声,他瘫倒在地……
【乞巧节晚】
锦瑟挽着季山的手臂,走在人群拥挤的街道上。与季山的接触使她感到十分意外与满足,幸福得就像在梦境中。“我们去吃那个吧!”锦瑟兴奋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却发现拉不动身边的季山,“走啊。”他有些犹豫地迈开了一步,但很快又收了回去,“对不起。”他挪开了锦瑟的手,转身朝着反方向离开。就这样,锦瑟看着他一点点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站在原地,直到人群渐渐稀疏,直到难过、愤怒、嫉妒将她淹没。就在此时,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男子悄无声息地向她靠近。
“你很想得到他吧。”从未耳闻过的声音将锦瑟惊醒,她猛地回过了神,被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嘘。”男子将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了一个“保持安静”的动作,他轻轻挥动了另一只手,一瞬间,锦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变化,她摸了摸脸上粗糙的胡渣,“我竟然……变成了一个男子。”很快,胡渣逐渐消失,她感觉到她的脸正在恢复原样。与此同时,黑衣男子将一个小瓶子悄悄交给了锦瑟,“里面的东西会让你得到他。”她半信半疑地接了过来,“为什么你要帮我?”“秘密。”黑衣男子狡黠一笑,很快,融入了黑夜。锦瑟握着瓶子,缓缓闭上了眼。
而如今,睁开眼,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