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潍解释:“往前走,尽头便是秘境出口了,旁边偶尔裂开的彩色斑点是不同的心魔,里面流逝着不同的时间。”

说罢,两人半是观赏半是惊讶地往前走。呈书在某一个裂缝面前驻足,问:“这好像是我刚刚出来的那个,庄侪的心魔。”

“对。”

潍探头往里瞧了一眼,声音隔着裂缝听起来有些沉闷:“你要过去看一眼吗?”

由于秘宝还没被摘取,心魔幻境仍在继续。除非庄侪自己意识到这是幻境,否则必须走完仙荷设定的剧情才能放人出来。

再加上呈书和潍已经跳出幻境,属于上帝视角一般的人,所以仙荷自动将他们两人投进幻境中某个角落,以作旁观之用。

庄侪的心魔幻境内,已是寒冬已过,春暖花开之时。

至“呈书“死后,城内的气候却是一日较一日的暖和,像是祸患死了,春天也便来了。可是,在这么风和日丽的天气中,楚国却是遍地风声鹤唳,很不安稳。

潍和呈书进入幻境后,正站在空荡荡的市集中,偶尔途经一、两人都低着头来去匆匆。唯有个别需养家糊口的商贩,还硬着头皮做生意。

见两人上前,商贩边装着菜品边抱怨:“如今楚国全城戒严,你们买完菜后赶紧回家吧,不然卫兵搜不进去,会直接砸门的…”

楚王登基的第二年,在一个平和的早晨里,王忽然一反温和常态,强硬地发起禁令——楚国国门暂停进出,任何人畜车货不准进出,每家每户需在家静候卫兵搜查。

听到摊位老板的抱怨,呈书好奇地多问一嘴:“陛下这是在干嘛呀?”

“你还不知道啊?“老板像是惊讶居然有人不知其内因,说:”楚王陛下在找人,他的皇后在春夏宫无故失踪…可找了那么久了,都没个音信,怕是活不成了。”

他低声说完后,又有一队整装兵马从市集路过,老板赶紧闭上嘴不再言语,挥挥手赶两人快走。

“这个庄侪真的是神经病。”呈书没忍住,抱怨道:“明明是他杀的人,装得跟真的一样。”

但很快,事情就朝另一个方向有了转机。

两人还在闲聊时,市集角落突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是楚王的护城军突至。

——时隔大半个月,他们翻遍了全城,甚至拿着御令进入附近国家搜查,惊动了大半个九州。才终于,在楚国皇城底下市集内的一条阴沟里,找到了一具衣服模样相匹配的腐烂女尸。

护城军到了没多久,一顶富丽堂皇的轿子就从皇宫内抬了出来。

此时本应是晨朝之时,可楚王丢了上百名吏官,第一时间却又不合规矩地往市集里赶。

这是呈书自勒脖之苦后,第一次看到庄侪。他冷着脸,神情严肃再也没有了笑容,活脱脱就是一个幻境外的他。

也不知道是仙荷对狗血剧情的恶趣味还是什么原因,恰好庄侪从轿子上下来的时候,蒙蒙细雨也跟着下来了。后头紧跟的伺吏赶紧举着伞上前,却被庄侪遏制了。

“都退下!”

庄侪怒喝!

这还是小楚王上任两年来,第一次发出如此目中无人的指令,在场众吏史和平民老百姓都吓得全身一颤抖,跪倒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呈书和潍站在角落遥望此处,没有受到殃及。

于是他们看着,那高不可及的帝王,淋着细雨踩着淤泥,浑身红袍被雨水染成黑色,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女尸。直到看清那女尸未腐烂的半张脸,他才流下泪来。

应该是流泪了吧,又或是太多雨水在脸上驻留。

总之在那一瞬间,庄侪就像心死了一样,肩膀耷拉连着身形都瘦小了一圈,像是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泄了气。最后,他竟然穿着那珍贵的龙袍,抱起那具腐烂的女尸。

旁的吏官想要劝告,却不敢,只得眼巴巴看着楚王抱着一具尸体,从市集一路走回皇宫去。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这句女尸便是呈书,是那本该是皇后的女人。

“这…”呈书很是不解。

看了这个画面,她反而有些疑惑这心魔的真实性了。

明明…人是庄侪杀的啊。

潍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默默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呈书又是何等聪明的人,仅仅凭借着三个画面便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她低头蹙眉回想,说:“我记得,刚进入庄侪心魔的时候,众臣以她无名无份的原由赶走了她;这具身体还管自己叫罪臣之女…也就是说他们家和现楚国的大臣是有利害关系的…”

竟然越讲越对劲。

潍不开心地挥挥手,将这个幻境打消,说:“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画面突如其然的消散打断了呈书的思索,于是她顺理成章放弃了继续深入思考——反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她的心魔幻境。

他们继续在时间缝隙里走。

突然,呈书在一个裂缝中发现了熟悉的画面。等半只脚跨进去了她才想起潍,连忙说:“我看到我的心魔了。”

说完后人就进去了。

“你的心魔?”潍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有心魔?”

既然能逃过深渊之眼,那内心应是最正直无暇的,怎么会有心魔产生?他奇怪地跟上去,临进缝隙前还特地看了一眼,疑惑喃喃:“奇怪,这明明还是我的心魔啊…”

怎么呈书说是她的?

穿过缝隙,景象就完全变了。如果刚刚几个幻境都是古色古香,那这个完全就是近现代,还能看到小汽车在街角急速穿过,有飞机在云层上划过。

“这是什么地方啊?”

潍惊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明显就不是他们生活的世界。哪怕他是知晓万物的神,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呈书忽然想起自己脑袋上的摄像头,为防止穿帮,赶紧转了个话头,随手一指某角落,说:“我就是看到我自己了。”

顺着她所指方向望过去,潍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脸孔,另一个时间的呈书穿着精致紧身的白色裙子,窈窕优雅地从角落转过来,身边还挽着一个…他?

这是一个什么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