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衫顺着宽肩垂下,胸前大敞,肌理分明,名为放纵的力量暗藏于麦色之下,卸去异域装扮,飘逸的浴装为这纵欲之人平添些许潇洒姿态。
云悠笑了,狐狸眼打量了一个来回,可以肯定,两人绝对发生了什么妙事。
“是你?”
苏图一眼认出了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正是白日那名香叶红的少女。
“我们白日见过,姑娘可还记得我?”
见对方将兴趣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云悠笑意沉了沉,抬眸斜地里望过去,抛去一个别来烦我的不悦眼神,抬脚欲扬诀而去。
“姑娘且慢,还未告知姓名,在下丹玄国人士,姑娘可唤我苏图。”
男人抬臂就拦住了少女的去路,在今夜淡如水的月色下,少女一身白衣若雪,那双狐狸眼却袅娜生辉,撩人得紧。
历桑苏图纵情无数,这少女年岁尚且不大,已有如此惑人风姿,若是放走了这等美人,他可算白混女人堆了。
端着蜜糕的春和眉毛一竖,察觉到这男人言语间的调戏之意,当下就欲张口呵斥,但谢灵韵却比她更快一步,一步跨上前来,恨恨地给了那自称苏图的男人一个清脆的巴掌。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方才…方才你还…”
猝不及防挨了这一巴掌的苏图黑了脸,一双星目带出几分阴鸷,见那水灵灵的小美人眼中委屈涟涟的样子,心中瞬间转过弯儿来。
这翰林家的小美人果真极好上手,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又极爱拈酸吃醋。两人之前在温泉里一番“偶遇”,还未将人吃到嘴的苏图,觉得美人眼下这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只得有些遗憾地将心思压了下去,上前便去哄那吃醋的人儿。
春和觉得,自己又被那谢小姐震惊了一整年。
这人可真有意思,仿佛先前和那三皇子的风流韵事不存在似的,三皇子倒了大霉,转了个身便又能和下一个外男继续打情骂俏,现在还变本加厉,和外族男子暧昧起来。
云悠裙琚微漾,瞧也没瞧身后拉拉扯扯的两人,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身后,谢灵韵对着那离去的身影,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神色,而那丹玄皇子,亦别有深思地回头去看那月仙般的少女,目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而在两人的身后,一双更加黑沉的眼眸,带着暗潮隐去。
夜深,几只猫儿蹿上墙头,在屋瓦间游走,来去自如,无人会在意,那一双双异色的猫瞳。
翌日,为期三日的贺龙宴头宴开始了,整个贺龙宴分为头宴,中宴,尾宴三个阶段,各有三天,整场宴席举办整整九日,九为极数,尽显帝王至尊。
头宴并不讲究排场,而在于宾客之间互相熟悉,虽然也称之为宴,但却多以三五成群的流水席为主。
“郡主,秦公子来了。”
乳娘笑得别有深意,这位秦公子她极为喜欢,长得俊俏不说,每回都给她带上不少好玩意儿,其中一道甜品,是她的最爱。就算是云悠,也不知道,自己的乳娘最爱的是御书房里的一道甜品——苏合山。
这苏合山用料并不稀奇,却十分考验人的手艺,在奶酪里加入蜂蜜,揉成酥,待酥遇热半软,又淋一层奶酪,如此反复,待到有了小山一样的形状,便放入冰窖中定型。
端出来的苏合山,口感蜜实,绵绵奶意化在舌尖,滋味妙不可言。
这秦公子不知哪里得来的法子,将那苏合山放在满是冰块的食盒中,每隔小半月,便往亲王府送一次,已是完全讨得了乳娘的欢心。
春和在云悠头上簪入金翅蝶挂珍珠步摇,一个盘着单螺髻,额间一抹朱色花钿的妩媚少女便映入眼帘。
“这条黄杏浣纱裙虽是俏丽得很,却还差点贵气儿,春和,去拿那对赤金石榴耳坠来。”
乳娘这一生都在宫廷世家中度过,对于衣裳首饰的拿配,自有一番心得。
赤金石榴一入耳,云悠整个人便多了一丝端庄奢华的味道出来,与那妩媚之态互相映衬,晃人心神。
好一个靡靡之姿的风华美人。
这是秦枢被引见进小院后,看到云悠的第一反应。
夏日炎热,衣衫多轻薄,那黄杏色的浣纱如烟如幻,被一条海棠红宫绦束于胸前,下摆肆意地散开,便是站着不动,亦有扶风之态。
凤目下意识地朝对方的小脚瞧去,果不其然,那是一双薄底绸面的杏色绣鞋,小巧,且精致。
云悠一瞧对方发暗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起什么心思。冷笑一声,玉手一伸,将一根鞭子缠入手里。
这鞭子和普通的鞭子不同,鞭身极细,是由铁丝和秘银捻成细细的一股,因这细韧的构造,巧劲到位,伤口能见骨。
若是盘在腰间,旁人还只以为是一样饰物。
秦枢是被痛回过神的。
腰间的衣物完好,衣服下的皮肤却传来煞人的疼痛。
旁人只以为郡主拿着一条银色的漂亮鞭子玩闹般地抽了那秦御史一下,却不知道云悠这一鞭子打出去,对方的衣服下,是一道泛着淡淡血色的鞭痕。
“秦御史,这一鞭子,你不冤,你说,是也不是?”
云悠收回银鞭子,将其缠上自己的手臂间,透过纱衣窄袖,隐隐可见,倒成了一件漂亮的臂饰。
望着那狐狸眼里略有得意之色,又带着许些警告,秦枢薄唇微扬,轻笑起来。
“是。”
话音一落,那杏色的少女便抬脚朝院落外走去。
秦枢跟了上去,贺龙宴头宴,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必须在场,这是规矩,因此他才会来亲自接人。
跟在自家郡主的春和刚出院落,就在外面看见一队护卫,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正目露厌恶地瞧着前方的郡主。
云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秦首辅对自己的小弟还是极好,竟将人送进了皇城近卫中,难怪这人消失了许久。
只不过,这对自己成见颇深,名为乐平的侍卫,是否往后会长长久久地跟着自己的大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