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何?不行,你一定得带我去,秦嬷嬷,替我更衣,我要去找夫人!”
“四小姐,这.....”“带我去!”
见她到底执拗,秦嬷嬷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行罢,那便听小姐的。”
左右小姐也要知道的,夫人藏什么呢?
***
李姒初最后还是进了城,不过却在自家白府与李府两家门之中果断选了白家。
——因为某个人说这里有难得一见的热闹看来着。
“真的,你先看了再走也不迟嘛,你要是现在回去了可就出不来了,咱不缺这一会儿,看看就走。”
于是她没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连哄带骗地去了白家。
白季梓诚不欺她,这白家此时此刻属实热闹。
文熏见这失踪了一天一夜的两个孩子回来了,只狠狠瞪了白季梓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只匆匆说了声待会儿再收拾你后便带着人去了堂屋。
李姒初缩着脑袋悄悄跟在后头。小女郎面上红晕还未消去,白里带着些许温润的红,眸中氤氲着水气,瞧着便是很想让人狠狠欺负一下的模样。
于是她被捏了脸。
接着某个手欠的家伙就被扭了手腕。
“唉疼疼疼,你撒手,看!娘来了!”
李姒初下意识松开了手,扭头一看,见身后空空如也,才想扭身来骂一遭时左脸又被捏了一下。
见少女眉心又要蹙起,他赶紧将她肩膀一扭,哄着将院中推:
“好嘛好嘛,别生气,娘这回真的来了,咱们快进去。”
虽然夫子包括胡七以及李姒初在内的人都常常道,小白的嘴骗人的鬼,但这回白季梓确实没框她。
这厅堂之中,当真是热闹至极。
白家老爷常年在外经商,这在屋内主掌大权的素来都是白夫人。如今只见那画着柳叶眉的文氏端坐高台,冷眼瞧着面前哭作一团的男女。
“许娘子,这也是你的授意么?”
她微微一笑,将手边的茶送到那缺了一根小指头的许氏手边:“慌什么,接着啊。”
“谢,谢夫人。”她抖着手想要接过,谁料还未碰到这瓷盘,便见夫人手腕微微一倾,白瓷杯碎了一地,热茶溅起,泼洒在那哭花了眼的红柳头上。
小丫鬟生生被这么一烫,下意识想要叫唤出声,却在夫人清冷的眼眸下缩了回来,再多了哭喊穿过唇齿间后,皆化作了一声声呜咽。
“我真是想不明白。”
文熏直起身子,身后的锦帛向下一晃,虚虚地垂在地上,她瞧见缩在门外的李姒初,笑着将她招呼了过来。
堂中的仆从们皆纷纷向她侧目,李姒初一愣,最终还是红着脸喊了声文姨,慢腾腾地挪到了白夫人的身边。
“白家这上上下下,三个庶女两个嫡子,你们不去打小少爷的注意,往四小姐身上招呼什么?难不成我白家再如何疼宠一个庶女,还能将这庄上上下下的产业全送给她做嫁妆么?”她轻轻搂着小姑娘的肩膀,又道,“若是不知如何在小少爷身上下手,这白家未来的主母使不使得啊?”
什,什么?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李姒初迷茫地看了一眼文熏,什么叫未来主母!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白夫人没在意,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道:“但抛开这些不谈.....许氏,你撺掇自己侄儿勾引四小姐私奔,又意谋侵吞白家家财,你好大的胆!”
“还有你们,胆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你们可还晓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许氏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死死地咬着唇,不敢说一个字。
完了,完了,都是这两个家伙目光短浅,惹了夫人不快,如今莫说是荣华富贵,就是这项上人头也不保啊。
她手指微微曲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夫人!您不可如此武断!妾身到底也是在老爷身边伺候了如此之久的,也是老爷的人,您不可说罚就罚!”
“老爷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女子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知道那姓白的老东西在外头有多少外室,有多少春娘相好么,莫说是将你罚上一罚,我就是用这小刀将你的筋脉一点点挑断,我想他也不会在乎什么。”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许娘子啊许娘子,你到底也是在这儿后院里待了如此久的人,怎的还如此拎不清呢?”
那许娘子还想要辩驳些什么,便见眼前女子手起鞭落,重重往碎瓷上这么一敲,便见那白净无瑕的瓷片上硬生生多了一道裂纹,咚的一声碎成了几瓣。
她没理会妇人苍白的面色,只笑道:“小悦,传我的话下去,将那对不知好歹的野鸳鸯扔进猪笼里,沉塘了罢。至于那许氏么......”
“她既然要等她的老爷回来替她主持公道,那就让她在柴房里等着罢。阿顺,传一封信给老爷,就说这许氏落在我手里了,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给她饭吃。”
许氏晃了神,霎时间也忘了方才这贴着自己落下的鞭风:“夫人,您不可——”
“夫人!”
白夫人懒洋洋地抬眸瞧了瞧,见是白绣绣,笑了:“四小姐是在哪听到的风,病也不养了,穿成这模样便奔来了么?”
“夫人。”她瞥了哭成一团的红柳与沉默不语的许三郎一眼,咬着唇道,“绣绣不知三郎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让您如此大动干戈。”
“哦?没错啊。”白夫人笑着坐下,招呼李姒初绕到自己身后来,“小初,给姨捏捏肩,顺便学着点。你往后是要接手整个白家的,像这种蠢货往后只会多不会少,你若是学不会怎么处理,那便比蠢货还要糟糕,晓得么。”
莫名其妙就当了主母·被逼着学东西·尴尬的快要钻地的李姒初僵硬地点了点头,红着脸说了声好。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白绣绣见文熏不理她,声音又放大了些,“即便是夫人也不可如此不讲理!三郎与红柳做错了什么,怎能说罚就罚。”
“行了,四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白清欢噗嗤一笑,“我若是你,情郎与丫鬟厮混如此,我早就羞的不敢见人了我,你还在这儿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