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金贵心里有些不得劲,面上却端着笑,和蔼的挥手道,“去吧,去吧。”
季霆把月宁送到内室门口,帮着掀起帘子,看她进去了,这才转身招呼姜金贵,“表舅你坐,我给您倒水。”
姜金贵看着他那个样子牙都快酸倒了,心里直呸:有了媳妇儿眼里就没表舅的兔崽子,谁还没个媳妇儿啊,把媳妇护的跟眼珠子似的给谁看啊?
不过想到月宁那张美若天仙般的脸,再想想自家婆娘那张如同被秋风吹皱的老桔皮般的黑脸,姜金贵的心又平了。娶到这么个漂亮媳妇,换做是他,他也得这么护着藏着啊。
“表舅,你有啥事要跟我说,直说就是,能办的我肯定没二话。”季霆把一碗白开水放在姜金贵面前,顺手拉了张竹椅在他身边坐下。
姜金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说起正事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这地买了是准备马上起房子呢,还是想先搁着以后再说?”
季霆指指自家院子里的篱笆墙,道,“表舅您看看我这茅屋的院墙,这篱笆墙挡人都不顶事,更别说今年冬天,山上饿的发慌的野兽十有八九会下山来找吃的了。
不重起个结实点的房子,我都也没法安心过冬啊。”
姜金贵可不信季霆的说词,没好气的哼道:“篱笆墙不顶事,你找人起个结实的高墙不比在南山坳买三十亩地省钱?”
季霆只是一笑,道,“我娘和大哥大嫂几次上门闹腾,也着实让我有些怕了。
我这腿还伤着,我媳妇儿的身子也还需要好好静养,实在经不起他们这三天两头的过来闹腾了。搬到南山坳去,隔的远了,我们才能安生过日子啊。”
姜金贵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唏嘘,不过这也正中了他的下怀,于是便道,“如今旱情还没过去,不说福田镇的大街小巷上就有不少逃难过来的难民,就是咱们荷花村,大家如今不能种地又不能种藕养鱼的,都闲在家里呢。
表舅就是想跟你讨个人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希望你请人起屋子时,就在咱们自己村里找人。
毕竟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天再旱下去,许多人家就该要断粮了,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这对你以后在村子里生活也是有好处的。”
灾年的劳力是最便宜的,镇上那些难民每天只需东家提供两顿饱饭,就能给人卖命。可要是请村里人帮忙起房子,只请吃两顿饭肯定是不行的。
姜金贵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为难人,可他身为一村之长,眼见村里有些人就要揭不开锅了,总不能看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季洪海和姜荷花当初要了季霆的赔偿银子,去买了一大屋子的粮食,如今整个荷花村谁家也没有季家的粮食多。
如果季霆没有拿出四十两银子在南山坳买地,姜金贵也不会跟他开这个口。可他既然舍得花四十两银子在南山坳那种地方买地,姜金贵就料定他手里肯定还有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