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方瑀珩在秋闱得了榜首后,平西伯府每日都有招待不完的客人,连着三日,秦宝姝都被外祖母带在身边,和各家夫人听戏吃宴。
青衣在台上咿咿呀呀,她在台下昏昏入睡。
冯淑晨身体好转,帮着家里招待宾客,安排好上新的茶点,扭头就瞧见用手帕遮脸偷偷打瞌睡的秦宝姝。
她手帕是遮着脸了,但那一点一点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叫人看了是好笑又无奈。
冯淑晨走到祖母身边,轻声在老人耳边提建议。
冯老夫人一双眼就从戏台转到身后的外孙女身上,当即就笑了:“去吧去吧,把其他家的姐妹都喊上,到底是贪玩的年纪,哪里能坐得住听戏。”
自从见了盛三公子,冯老夫人敏锐的察觉到外孙女情绪低落。虽说在自己跟前还是爱说笑撒娇,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外孙女和她的亲昵似乎有了朦胧的一层界限,让她心生不安。
“宝儿素来听你的,你再好好劝她两句,一个有权势的婆家才能护住她的后半生……还有秦家偌大的产业。”
冯老夫人不安地嘱咐了一句,神色有些难过。
可以离开长辈不被拘束着,几家姑娘脸上都笑开了花,秦宝姝迷迷瞪瞪地跟着表姐走,青衣柔婉的唱腔在身后模糊不清,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冯淑晨瞧见她终于恢复神采的杏眸,好笑道:“我可把你救出‘火海’,你一个谢字都没有,我白疼你了。”
人清醒了,脑袋瓜子也灵活起来。
秦宝姝抱着表姐的胳膊,软声说谢谢大姐姐,眸底却是浓得化不去的歉意。
她低声道:“大姐姐懂我,想帮我,反倒连累你卷入无关的是非中。外祖母今儿又让你劝我了吧。”
表姐答应她会打探老人的口风,第二天就上阵了。
结果被老人先是严厉的数落表姐身为长女,怎么目光如此短浅,跟着她一块任性胡闹。
这些话是她买通当时在场的一个小丫鬟得知的。
那日从方瑀珩院子离开后,她就让拂风再去表姐那儿一趟,跟表姐说不必再去试探口风。老人心意已定,她怕再连累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