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钱何止难要,是根本无从要。
因为杜氏根本就不在府上。
“二夫人娘家母亲病了,一早急匆匆地就赶回侍疾去了,走的匆忙,也没交代奴婢们这些事啊。”屋子里的丫鬟是个脸生的小丫鬟,倒是生得一张伶牙俐齿,面对秦子衿的问话一点都不害怕,“奴婢地位低,莫说是动二夫人的箱屉,就是连进屋都得屋中的姐姐们同意才行。”
秦子衿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看来杜氏这里是领不到钱了,只好转去账房支公账的一百两。
哪曾想,这公账也不好支。
“秦姑娘,实在不是奴婢怠慢,这领钱得凭牌子,即便是老夫人开了口的,二夫人那里没给牌子,奴婢也不敢斗胆将钱给您啊。”管账房的妈妈卑躬屈膝地态度极好,但就是不给秦子衿钱。
“行吧,那我等二婶回了再来。”秦子衿大度地说,“总不能叫你们为难了。”
“是是,谢姑娘体谅。”
众人点头哈腰地送走了秦子衿,只等着她拐出了廊子便立马变了脸色。
“哼,乡下来的穷丫头,真拿自己当这府上的主子了,倒是跑到我们跟前装腔作势!”账房妈妈说话间还不满意地往一旁“呸”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周遭的下人道:“你们都机灵着点,瞧见她来,都躲开着点,这府中如今是谁当家你们心里要有数,莫要傻不拉几地跟着得罪了人。”
“是,谢谢妈妈提醒。”
芍药端着五十两银子跟在秦子衿身后,目光注视着走在前面的秦子衿。
她跟着雯媗郡主亦是见过世面的,这京中士族,族内互相排挤的事数不胜数,像今日这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旁人府上的姑娘,若是遇到这事,不是仗着身份大闹一场,便是跑到长辈跟前哭诉一番,但眼前的秦姑娘却格外的淡定,好像当真准备明日再去一般。
这秦姑娘是不是不懂这里面的套路啊?
芍药暗想,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秦子衿一句。
这祁二夫人明显是故意躲着不肯给秦子衿支钱,即便是她明日再去,也是不可能会碰到的。
但芍药初来,又把不准秦子衿的脾性,万一秦姑娘单纯,不仅听不进去自己的劝告反倒觉得自己嚼舌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