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站在建筑的底端,忙碌工作着,少有人抬头看,有人站的稍微高些,或许能看到局部,但若他们有一天来到这大楼的顶端,往下一看。
霍,好一幅辉煌的城市夜景。
而谢雁的口气,不卑不亢,没有震撼,没有羡慕,有一些说不清的情感,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但陈忠林知道,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情感。
一时间,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港城的情况。
楼下的包间里,几人没走,陈老发了话,让他们在这里多吃会,就是要他们等楼顶的谈话结束。
大哥出去透气,屋内就剩陈老的妻子和小儿子。
“爹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把谢雁叫来打理公司?”陈青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不会是大哥找来的帮手吧?!”
“别瞎猜!”
女人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让你多准备一下关于风雨园的资料,你去查过没有!”
“这不是还没收到报告吗……而且谁知道对方忽然来这么一手,”陈青礼嘟囔道,“反正这块地都和我们没关系了,也不知道今天这顿饭吃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
女人压了压心里的不悦,“这就是你比不上你大哥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地的风险!”
“当然知道了,不就是时限不定?”
陈青礼不以为然,“要不然一块好端端的地,能出这么低的价格?但他们都敢出,我们有什么不敢卖的,而且,强宇是大陆那边来的,他们不也要买?总不能刚才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吧?”
“新界租约还有十八年就到了,届时华国就会收回港城,现在的地,十几年能签吗?”女人摇头,“你就是太冒进了。”
“那你去收大哥当儿子不就好了,他谨慎,”陈青礼冷哼一声,“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叫你一声妈!”
女人被娇惯的儿子怼的脸色变了些,没有继续说话。
的确,她也不知道丈夫为什么对谢雁偏偏高看一着,这么特殊的饭局,也要叫上她。
虽然谢雁有工作,但是难免在陈忠林的优厚待遇下,会起了辞职来这里做生意的想法。
毕竟,这年头谁不爱钱?
“钱能做很多事情,”
谢雁笑道,“但我更喜欢做对我来说有意义,也更高兴的事。”
她指了指桌上的礼物,“无功不受禄,东西太贵重,已经超出了我应该接受的范围,既然陈老您说,我们两人不必见外,那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陈老这才回过味来,“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谢雁要抽身离开的,不是陈家,而是商业。她的工作性质使然,若不是想要赚点钱帮助冯家老人,帮助国内当时艰苦的情况,她也不会参与裁缝铺的生意。
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这座海上明珠,百年前被颠国占据,又通过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被“租”给了颠国,时间99年。
三个不平等条约,让颠国占据了这里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但时间到了,地就能回去吗?颠国并不这样想。
按照国际惯例来说,新国建立,一切不平等条约都不会被承认,但港城依然留在了颠国的管控之下,这自然是有当时的各种原因。
百年前,颠国从清的手中“强迫”拿走了这片土地。
三十多年前,民国希望在当时的谈判中,废除不平等条约,接回港城,却被颠国给拦了下来,迫于压力,最后二者的中颠新约中,没有涉及港城。
如今时限降至,距离租期界满只有十几年,对于任何一个投资者和买地商人来说,十几年的时间都不足够一个项目的开展,他们需要更长的时间,因此,要不要在港城投资,他们开始犹豫了。
而这也是港城急切地降价卖地的原因。
谢雁是有工作的人,她自然不能牵扯这里的利益中来,所以她要将之前留在港城的事情处理掉,并将所有的利润都投入祖国的少年和儿童事业中去。
陈老叫她来吃这顿饭,也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但他没想到,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经将自己从一个参与者,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而且用的方法,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有利的。
谢雁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谢雁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陈老作为生意人的能力。
以前在她看来,陈老就是一个普通的爱国老人,但当她被他带入商人的世界中,哪怕只是个吃瓜的围观群众,她也能感受出一些复杂来。
他们的关系,谢雁自认为还达不到陈老又是送贵重礼物,又是拉她吃这个重要饭局的程度,在外人看来,是一点没把她当自己人,当女儿看待了。
但谢雁知道,陈老这么做,是因为他要探她的态度。
关于卖地的态度。
“其实,您自己也看的很清楚。”
谢雁看向大楼之下,车水马龙的不夜城,“港城虽然看起来很繁华,但如今已经出现了一些苗头——这些苗头,最先从地开始。”
更远的地方,还有很多搁置的项目,漆黑的大楼,只开了个头的开发区域,还有待推倒重新开发的老房子,那些地方,隐没在边缘的黑暗里。
一个项目,涉及的资金太大,如果地出问题,整个项目都可能出问题,如果港城不能保证出售地皮的时限,仅仅只有十几年的使用权,是无法吸引投资商的。
长期以往,港城的经济必然会受到很大影响。
“没错,”
陈老叹了口气,“这里毕竟是我起家的地方,我的两个儿子,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了,还不够成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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