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可惜,既有对自己儿子的感叹,也有可惜谢雁不能来陈家。
今晚的饭局,除了试探谢雁的口风以外,自然还有想招揽她的意思,但人家一开始,就不漏痕迹,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确定吗?他们真准备拿下这块地?”
陈青祥在走廊角落,皱着眉头。
和他汇报的人点头,“确切的消息,来源可靠,是强宇内部的人,他们不是随便试探,看来是铁了心要拿地。”
陈青祥打发走人,陷入沉思。
强宇看来是真的心动了,如此的低价,即便是时限不稳定,也要拿下,难道真的和那小子说的一样,这其实是个商机?
陈青祥心中萌生了一点悔意,但他又有说不出的不安感。
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最大的风险究竟在哪呢?
“背后的风险,不仅仅只是商业问题,还有涉及到更复杂的原则问题。”
楼顶的风停了,陈老咳嗽了几声,道,“可惜,这两个孩子都没看出来。说不定,克里斯这孩子正在心里埋怨我,没有及时表态,让强宇拿走了地。”
“您也不用太着急。”
谢雁道,“这件事,也是港城的事,当局会想办法解决的。”
陈老一笑,“的确,他们比我们着急多了。”
他收回目光,“港城的总督已经去了大陆,听说,他准备向首都……提一个要求,延长租期。”
这个消息可不简单。
也就只有陈老这样的人,能打探到。
但谢雁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回答,“其实,他去或者不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哦?”
“华国绝对不可能接受延长租期的要求。”
她用的词是,绝对不可能。
极其强硬的词。
“呵呵,我在这里呆久了,去世界各地也转过几次,想法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坚定了。”
陈老看着谢雁,“你总让我想起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悠游寡断。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一直都带着年轻的气,真好。”
他心里其实有答案,和港城,颠国一样,他们都知道,华国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但是,颠国却依然想要试探。
它不会轻易放手。
颠国最大的误解,就是它以为这件事虽然艰难,但总有协商的余地。
实际上,对于华国来说,领土问题,绝不协商,无论给什么样的条件和理由,华国的态度都只有一个,港城必须回归。
谢雁说的这些话,还有她坚定的眼神,已经让陈老明白了她的态度,因此,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看看礼物吧。”
在谢雁说出拒绝的话之前,陈老已经笑了,“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收那些贵重的东西,打开看看。”
话已经说到这里,谢雁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
她打开天鹅绒盒子,漆黑的内软垫上放着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而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红色同心结。
“这是她以前亲手做的,两绳相连,同心同结,”
陈老看着同心结的目光温柔起来,似乎回忆起了当初,这东西对他而言有特殊而重要的意义,却不算贵重,既有心意,也不会因为价格而让礼物变质。
“你的婚宴我没能去,这一个同心结,算是我对你的祝福。”
陈老笑道,“说实话,我当初还真有找你当媳妇的心思,不过我这两个孩子,估计都留不住你的心。”
他们是商人,而她不是。
这注定他们走不到一条路上。
“这个同心结,还有另一个含义。”
陈老继续道,“我是港人,港城与大陆隔岸相望,也有土地相连。如同孩子与母亲,也如同这两股绳,交缠相交,息息相关。”
谢雁接过他的话,“同心同结,血脉相连。”
陈老笑了,没有再多言。
楼顶又起了风,远处灯光闪烁,山河风光,无限美好。
离宴下楼的时候,陈青祥提出要送谢雁,她还没回答,陈老就摆手,“送送吧,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谢雁上了车,坐在后座,司机开车,陈青祥坐在副驾上,刚开始还纡回和她谈了些天南海北的,眼看地方就要到了,他终于忍不住切入了正题。
“不知道谢小姐方不方便透露……我父亲对这块地的看法?”
这倒也奇怪,儿子想知道父亲的想法,还要来问别人。
谢雁:“其实你也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