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出门，去往聚仙楼。从很远的地方他们就看到青烟，以为伙计们已经开始烧锅做饭了，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世上从未有那样狰狞的炊烟，于是惊恐像绳子一样捆住他们，不由分说地拉着在疾行，风护送着他们一直到近前，他们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聚仙楼居然不见了，他们看见的只有指指点点在围观的人！

一地的废墟，有一些未燃尽的粗大木头仍在燃烧，应该是烧了有些时辰了，水被泼了很多，现在还从废墟里往外流，一股一股的，弄的那废墟像死挺挺的八角乌鱼。

阿昇的手像一条受惊的小蛇倏地窜到子安的胳膊上，缠绕起来，子安感受到了她砰砰的心跳，他紧挨住她，用自己的胳膊之力，支撑住她，以免她摔倒。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她问，“难道是昨夜那帮人也找到了这里？”她的声音很小，她似乎忘记了她是会骂人的，而且很会那种。

子安回答不了。

“不过，也没什么，下面有暗道，里面的人应该都逃出去了。”阿昇庆幸地说，“你为什么要捏鼻子？”

“我受不了空气中的某种味道。”，

“什么味道？我怎么没有闻出来。”

“死人味道。”

“死人？你是说…”惊恐让她声音颤抖。

“为什么要一把火烧掉聚仙楼，应该先是杀了很多人，都抛尸在聚仙楼里了，然后试图毁尸灭迹，他们要烧掉的不是聚仙楼，而是死人尸体，聚仙楼的人应该七七八八都死在里面了。”

阿昇啊地一声昏了过去，子安一只胳膊紧紧抱住她，她现在像一块瘫软的面团粘在子安身上。

有人靠近了他们。

“跟我来。”他看着子安的眼睛说。

子安点点头，抱起阿昇跟上。

他们挤出人群，朝寂静处走去，原来那人就是那日阻拦子安进入聚仙楼的伙计。七拐八拐，走走转转，子安居然就一直那么抱着阿昇，他们走到了一所大宅。从大门进去，他们先是被引到偏厅，子安这才将阿昇稍微蜷缩，放到塌上，自己在榻前面的座椅上坐下，然后有人进去，恭恭敬敬地请子安一个人去往正堂，说头领要见他。

子安不动。

阿昇在哪，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