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捧来干净的衣裳和精美的发簪供她挑选:“这是大人叫人给姑娘新做的,大人说,姑娘若不喜欢这些,再做别的。”
这是在向她示好?
重樱说:“这些我都不要,去把柜子里那件水绿色的取来,我穿那件。”
婢女取来重樱说的那件衣裙。
重樱套好衣裙,坐在镜前梳妆。师千羽给她的丝带,还系在她的发间,既是个法宝,她便将它当做发饰,绑住了头发。
宫明月叫人送来的簪子,她一支都没有动。
“十姑娘,大人有请。”宫明月的贴身侍童小石头走了进来。
重樱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一辆马车停在紫园门口,重樱讶然道:“师父在何处?”
“大人入宫去了,十姑娘,请。”小石头撩开车帘。
重樱虽觉得奇怪,还是坐上了马车。她要见沈霁一面。
马车走了一段路,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掀开帘子:“灵女,到了。”
重樱认得他,是沈霁身边的太监,来喜。
来喜领着重樱沿着白色的台阶,往大殿内走去。穿过两间宫殿后,来喜停在朱红色的殿门前,对重樱道:“灵女,大人就在里头,没有大人的吩咐,小的不能进去,您自个儿进去吧。”
重樱颔首,推开殿门。
殿内的角落里,各自点着一盏灯烛,光线并不明亮,大片的阴翳覆下来,影影绰绰。垂下的五色珠帘,映着昏暗的烛光,隐约有一道人影,背脊挺直地跪在地毯上,隔着珠帘望去,黑色的衣角倏然透入重樱的眼底,叫重樱蓦地一惊。
那跪在大殿中央的,是她的大师兄沈霁。
沈霁面前,宫明月伏案而坐,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走龙蛇。桌上的琉璃灯,笼着他冷白阴郁的面颊,便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目,也隐隐酝酿着一场风暴。
重樱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走进来,引起二人的注意。
“我不知道你们有事……”重樱讷讷解释着,脚步往后挪,想走出去。
身为大魏皇帝的沈霁,像个奴隶跪在宫明月的面前,这样的画面,重樱打死也不想撞见。该死的,来喜就这么让她进来了。
“樱樱。”宫明月叫住了转身的重樱,轻声说,“过来。”
重樱犹豫了一下,撩开帘子,目不斜视,往宫明月的方向走去。
宫明月目中映出她的身影,冷意淡了去,盛满橘黄烛辉的双眸,又黑又亮。
被这双眼睛盯住,重樱心口无端突突跳了两下。
“你先下去。”宫明月搁下笔,沉声说道。
沈霁起身,背影里藏着几分不可察觉的狼狈。
重樱刚走到桌前,就被一只手扣住手腕,接着,整个人被这股力道带着,不受控制地撞入宫明月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
宫明月用手扣住她的腰,嗅了一口她身上的气息。
她刚沐浴过,浑身透着股淡淡的花瓣的香气。那是春天采摘下来的玫瑰花,在热气的蒸腾下,香气馥郁,停留在她的肌肤上,凝成一股特殊的幽香。
她穿了件水绿色的裙子,宫明月记得,这是他不许她穿的那件裙子,因他不喜欢这个颜色。他叫人给她送的簪子,她一支都没戴,乌黑的发只用发带绑住。全身上下,都无声地透着与他作对的气息。
宫明月唇畔扬起一抹笑容,仿佛没有看出她的小把戏,用手抚着她的肚子,温声问:“饿不饿?”
不等重樱回答,他扬声道:“备膳。”
守在门口的来喜,立时尖着嗓子喊道:“大人稍等。”
重樱早就饿了,要不是宫明月要见她,她这会儿已经在府里吃过了饭。这里是皇宫,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宫明月的怀里,传出去,对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重樱扭动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别动。”宫明月压了下她的肩膀,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其他人都退下了,来喜是我的人。”
他将脑袋埋入重樱的颈侧,又道:“我们的事,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便可公布出去,那时,你我堂堂正正地做夫妻,我想抱你,便抱你。”
重樱轻轻“嗯”了一声,有些走神,东张西望着。
这里是沈霁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重樱的目光落在堆积的折子上,这些折子本该由沈霁亲批,宫明月如此明目张胆地越俎代庖,说明一件事,皇权不在沈霁的手中,连沈霁也要听宫明月的话。
她的心沉了一沉。
如若这样,人皇与妖皇签订协议,岂不是要得到他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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