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想分手(1 / 2)

天气热,重樱在裙子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裤,跌下来的时候,裤子连带血肉,被撕出一道口子,划破的碎屑嵌入伤口,与血肉融在一起。

宫明月抬手覆住伤口,用灵力帮她吸取碎屑:“会有点疼,忍一忍。”

重樱快要崩溃了,崩溃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她抬手擦着面颊上残留的泪痕,平静地在脑海中构想着以下场景:

她抽抽搭搭地问宫明月,她刚才说的话能不能收回,宫明月直接掰断了她的腿,并反问,你说呢?

重樱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吓到了,打了个激灵。

“疼了?”宫明月感觉到掌下的肌肉绷紧了些,低声安抚着,“很快就不疼了。”

治愈术最伤元气,便是宫明月,也有些承受不住。他的额上渗出些许汗液。

重樱望着宫明月,心底承认,与他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对他的印象并非没有改观。书中的宫明月更像是一个符号,代表着蛇的冷血和无情,眼前的宫明月有血有肉,对她的关怀爱护,不像是假的。

但她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和书中的千重樱一样,被他的柔情蜜意蒙住了眼睛,陷在温柔深情的假象里。

十几岁的小姑娘,谁不向往甜甜蜜蜜的情爱。

刀尖上裹着蜜的情爱,却不是重樱想要的情爱。

她甚至连尝试,都不愿尝试一下。若注定将蜜糖都舔尽,再挨一刀子,那只会比直接挨一刀子更痛,更万劫不复。

宫明月已经将伤口里的碎屑清理干净,他在替她修复着伤口,治愈术带来的温暖,抚平着伤口的疼痛。

重樱沉浸在他的呵护中,忍不住想,便是假的,他也会稍稍纵容她一点吧。

她一时恶向胆边生,鼓足了勇气,不甘地问道:“师父,假如我方才说的话,是神志昏聩下的胡言乱语,师父不会怪责我的,对吧?”

“师父当然不会怪责你。”

“若是、若是我想收回刚才说的话呢?”

“哪一句?”

“每一句。”

话音刚落,

空气便陷入可怕的静默,宫明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眼底沉寂得没有一丝波澜,如同日久岁深的古井,深邃幽冷,要将她的灵魂吸入其中。

重樱的心跳几乎停止,连呼吸都忘了。

从宫明月的角度来看,她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只有雪色一点点晕染她的面颊。

宫明月笑了一声,声音是极轻柔的,在这阴寒的地底,不免沾上几分寒气。他以手掌覆住重樱的腿,掌下力道微重:“樱樱,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的道理,师父应当教过你。”

“除非……”他故意停顿在这里,等着重樱一探究竟。

重樱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除非什么?”

“樱樱不想要自己的腿了。”宫明月的声音依旧是轻飘飘的,却裹上了阴森恐怖的杀意,那只覆住她小腿的手掌,也仿佛化作刀锋,下一刻就会将她的血肉片片凌迟,“师父不喜欢被人戏耍,也不希望,戏耍师父的那个人,是师父最疼爱的樱樱。”

重樱瞠目结舌,半天没有反应。

“记住了吗?”

“若是我有苦衷呢?”重樱咽着口水。

“你想告诉我,你是被人胁迫着说出那些话?那些话都不是真的,只是在玩弄师父的感情?”宫明月容色极美,眉目间煞气流淌时,更是美得咄咄逼人,“樱樱在说玩笑话,师父却当了真,你猜,师父会不会高兴?”

“可是天底下哪有谈恋爱就不让反悔的道理。”重樱小声嘀咕了一句。

宫明月耳聪目明,这句竟给他听了去,大抵是他刚听重樱告白,心情还很好,并未计较重樱的那些“假如”、“若是”。

他能从语境推测出重樱说的“谈恋爱”为何意。

宫明月笑着说:“天底下也没有刚在一起就反悔的道理。”

这句话登时让重樱振奋百倍,也就是说,在一起很长时间,就可以有反悔的道理,比如感情不和。

分手有希望了!!!

重樱一下子高兴起来:“师父说的对,便是没有这个道理。”

她的眼角泛着薄红,眼珠子刚被泪水洗过,愈发透亮,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宫明月将她的欢喜尽收眼底,继续替她医治伤口。

重樱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探入袖中,去搓手腕上的情丝。那情丝缠上后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痕迹。

都怪苏梨梨这一缕情丝,给她挖了一个巨大的坑。这个坑跳下去,就是尸骨无存。

时间无声地流逝着。

头顶突然传来一缕亮光,那光是从缝隙中透进来的,伴随着那缕光芒,隐约传来石块移动的声音。

原来卫无欢担心使用灵力会造成地底塌陷,命猎妖师花钱从镇子上将百姓找过来,进行人力挖掘。

宫明月将重樱的裙子放下。她腿上的伤口已经被他修复好,没有留下一点伤疤。

宫明月收回手,盘腿而坐,神色中透出几分疲倦。

重樱小声唤道:“师父。”

宫明月掀开眼眸,眼中柔波流淌。

宫明月行事张狂,今日重樱又因苏梨梨的一缕青丝,将自己卖了个彻底。城门已经失守,要是由他长驱直入,再想抽身,难如登天。

重樱抱着双膝,坐在宫明月身边,垂下脑袋,轻声道:“今日樱樱大胆引诱师尊,是欺师灭祖,前有苏梨梨小姐的前车之鉴,樱樱不愿你我师徒二人,也落得如此下场。”

“你不是苏梨梨,我也不是那白公子。”

“师父身居高位,手眼通天,可世上的流言往往杀人于无形,师父能挡千军万马,未必挡得住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师父朗朗如月,是大魏百姓敬仰的国师,我也不愿……”重樱抬起头来,望进宫明月的眼底,“不愿师父为我背上引诱弟子的污名,我希望师父永远都堂堂正正地做着众人敬仰的国师。所以,我会、会克制对师父的欢喜!”

宫明月眼中笑意荡开,抬起手,轻抚她的唇瓣,指尖压着她的唇珠。这里刚吻过他的唇,他还记得那种柔软甜美的滋味。

“你无需克制。”

“我不想你我都声名尽毁,做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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