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小桃雪就带着元善跟着拓跋齐的车队走了,他们伪装成域外的商队,队伍里藏着三十个精挑细选的西梁暗卫。
“这个给你。”小桃雪递给萧同裳一块雕花令牌,令牌上雕刻着十二月花令,雕工精巧宛如繁花齐放,姿态尽妍。
萧同裳摇头婉拒,“我孤身一人,来去随心,有这东西反而是个负累。”
小桃雪抓过萧同裳的手将令牌强塞到她手里:“江湖人重诺,我既允诺了你要以身相许,自然是要兑现的。现下我必须要回到西梁,这个给你也是一样。我知你武艺高强,但人在江湖,没人没消息可走不通。再说,你就不想早点查明真相?”
萧同裳犹豫了,修长的手指握了握手中的令牌,触感温润。
小桃雪把手覆盖在萧同裳的手上,收拢手心:“收下吧,我不白给,你也不白拿。我已吩咐过十二花令主,让她们以后在中原以你为尊,你暂且帮我看顾一下。待我西梁事了了,你再还我。”
“那就多谢雪姑娘!”萧同裳抱拳道谢。
小桃雪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笑来,比她平时多了几分少女的天真。她转身钻进了鎏金的马车,车队启程。
拓跋齐在马车前面探出头来,冲着萧同裳摇手。
“阿裳,你记得我,别把我给忘了,我会回来找你的。”少年人清脆高昂的声音伴随着狼牙碰撞的叮当响,远远地在空中飘荡。
“好,后会有期!”萧同裳冲着远去的车队招手,她背上背着一柄长刀,刀环上的红色长缨被风吹到了半空中。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素衣,守孝期已过,是时候换身衣服了。
这一晚,金陵府衙上上下下灯火通明。林文璞被人从温香暖玉的被窝里叫起来,顶着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的黑甲卫连夜升堂,牢里的犯人被提出来一批又一批。连夜,一支铁骑携密信八百里加急进京,惊得许多人彻夜未眠。
萧同裳回到小院时天将亮,一推开小院门,驴大将迎面喷了她一脸的草料。萧同裳捏着鼻子去井边清洗干净,又回屋清洗了一番,换了身红装。
驴大将见她又将一堆包袱系在了自己背上,左右却看不见那个碍眼的家伙,朝着萧同裳喷气到:“啊呃?”
“牙牙在城外,等会带你去接他。”萧同裳系紧了包袱,拍了拍驴屁股,“走吧。”
清晨,金陵城楼下进城的队伍已经排上了长队,多是赶早做生意的商贩。如公冶岐所说,城楼一侧的确有道士挂着钦天监的牌子,摆上了送香囊的摊子,一早就有许多百姓过来排队。城门楼下人流拥挤,萧同裳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一人一驴趁着晨光熹微出了城。
“掌柜的?”她来到了醉春风,把驴大将交给伙计,寻了一处桌子坐下,摘下帷帽,和长刀一起放在桌子上。